顿时崩溃了。
惨叫哀嚎的声音蓦然炸开,很多人看到沾着血肉,还在冒着热气的炮弹,都是脑袋发懵。
叛军的火器,太厉害了。
他们都撤了几十丈,竟然还能被打到。
他们也有火炮,可最多只能打半里,威力也差远了。
撤退在最后的元军因为死伤最重,再也忍不住崩溃了。数千人发一声喊,乱糟糟的就往前跑,连伤员也顾不上了。就连最精锐的探马赤军,也策动战马跑起来。
就算不跑,他们的战马受到如此惊吓,也不能作战了。
谁知道叛军的火炮能打多远啊,不跑,等着吃炮子么?
“不要乱!”
“叛军火药需要装填!不要乱!”
此时最有韧性的反而是豪绅子弟军官,他们披着铁甲,率领家丁,挥舞着长刀声嘶力竭的大吼,约束自己的部下不要逃跑。
汉军终于没有彻底大乱,逃跑的也不多,但已经斗志全无,乱糟糟的往西边撤。
阿塔礼等三个万户所达鲁花赤,见汉军并没有变成溃逃,这才松了口气。
“撤回临安城!”
“回城!”
“苏格买买提,你率骑兵殿后,防止叛军上岸追击!”
“喳!”
元军仍然体现出精兵的素养,一边撤往临安城,一边派剩下的八千骑兵殿后。
至于阻止唐军登陆,已经不可能了。为今之计,只有退回城池,凭借城墙,才能等到各地援军到来。
元军一撤退,李洛当即下令唐军乘机登陆。
足足一个时辰之后,唐军陆师加日国军奴,近八万人才登陆完毕。而水师卸载完粮草辎重,就扬帆离去,准备封锁海域,搜索元军残留的战船,连同所有的商船。
按照计划,不经过唐军允许,片板不能下海。
唐军登陆后,天也黑了。此地离临安城还有七八里路,李洛只好下令在岸边扎营,准备天蒙蒙亮就攻打临安。
元军来不及带走的火器,石炮,床弩等军器全部被唐军缴获。
唐军将士在军令下剥下元军阵亡者的盔甲,再将他们的尸体就地掩埋。而战马的尸体,全部处理,作为军中的肉食补充。
而来不及带走的元军重伤员,全部被斩杀。轻伤的,反而能留下一命。
这些重伤员不好管理,带上他们是个很大的累赘,李洛也不同情他们,干脆全部痛快处理掉。
飞鸥浦之战,唐军以不伤亡一人为代价,打死打伤元军八千人,可谓一场大捷。
然而,这一仗其实不算公平。也不是唐军登陆第一战,因为战斗中唐军始终还在江面上。
………………
行省平章游显,正带着大批官员,眼巴巴的站在城头,看着飞鸥浦的方向。他希望,邪德烈和阿塔礼等人,能给自己带来好消息。
可当他看见匆匆而回的元军大队,立刻脸色苍白。
败了。
败了啊。
而且损失不小…叛军这么难对付么?
还有,怎么没看见邪德烈?难道……游显想到这里就有点难以置信。邪德烈可是骑兵万户,麾下整整一万铁骑,怎么会这样?
“平章官人!叛军登陆了,我等败了一仗,可恶!”
万户所达鲁花赤阿塔礼脸色难看的上了城楼,一把揪下自己的头盔,露出丑陋的发式,恶狠狠的说道。
“到底怎么回事?叛军军力竟如此犀利么?你们怎么搞的!”游显怒视阿塔礼,“邪德烈呢?难不成他战死了?”
阿塔礼见游显发怒,也不在意,他可是蒙古国族,游显虽是平章节堂,却是汉人,他不能随意处置自己。再说,这一仗也不是他的过错。
“平章官人,你的邪德烈死了。他可怜的死在叛军的火炮下,连他的马,都死了。叛军的火炮很厉害,他们都没有上岸,数不清的火炮一轰,我们就吃了大亏。”
阿塔礼黑着脸说道。
游显也用蒙语说道:“我的阿塔礼啊,你的话,让我好像听到一个勇士抱怨敌人的刀子太锋利一样。叛军有火炮,难道我们大元勇士就没有吗?”
阿塔礼道:“我的平章官人!要是你亲眼见到叛军的火炮,就不会这么说我阿塔礼了!我们的火炮和他们一比,就像孩子的小弓,和勇士的强弓一样,根本无法比较!”
游显不敢置信的看着一个名叫史益的汉军万户,用汉话说道:“你说说,叛军的火炮,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元的火器已经很厉害了,他不信李洛叛军的火器,比大元的厉害,还要厉害那么多。
我大元怎么能落后于人?就是火器,也不能。
史益苦笑道:“好教中堂知晓,叛军火炮隔着一两里地,仍然一炮之下,糜烂一片,中弹者人马俱碎,好不厉害。我等懵然不知,排了密集队伍等叛军登陆,刚好教他们狠狠轰击了两轮,当真好不吃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