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问的说道:“太子,脱不合,你二人跪在那里,莫不是向长生天祈祷么?”
脱不合首先深深叩下头颅,声音铿锵的说道:“大汗,奴才就像个昏了头的愚昧老牧人,受到李洛这个狼羔子的蒙骗,误了大汗的差事,没有脸面再担任御史大夫,请大汗责罚奴才。”
脱不合一边向忽必烈请罚,一边咒骂李洛。倘若李洛在他面前,他一定亲自宰了这个忘恩负义的狼羔子。
真金太子也叩头道:“父汗,儿臣愚昧,信重奸贼李洛,为其所蒙蔽利用,竟然三番两次举荐重任,以至于有江浙之乱,儿臣请父汗责罚!”
其实,在这件事上,从忽必烈,到真金,脱不合,张三丰,高丽王后,仁州李氏,甚至后宫的金光若,都是有责任的。
只不过,皇帝肯定是不能有责任的。
忽必烈脸色一沉,“哼,你们还知道有过?相马人把害群之马当成了良驹,打猎人把豺狼当成了猎犬!勇士把敌人当成了安达!”
真金太子身子一颤,伏地不敢抬头。
李洛啊李洛,你这个卑鄙无耻、阴险狡诈的逆贼,你骗了本宫好几年,可是害苦我了!
要说真金太子心里的愤怒,绝对不在忽必烈之下。
“你们平了身子吧。既然你二人自知有过,就回去闭门思过,向长生天忏悔吧!”忽必烈冷冷说道。
对于真金太子而言,父汗的冷淡和疏离虽然在他意料之中,但听到父汗的话,还是满心失落。
脱不合也露出苦笑,他很清楚,自己要辞去御史大夫之职了。
真金太子和脱不合再叩首,说道:“谢父汗(大汗)天恩!”就神色落寞的站起,退身离开大明殿。
真金太子一走,大殿中的汉官们,更是战战兢兢,一个个低着脑袋,生怕引起皇帝注意。
可是好死不死的,忽必烈偏偏点到了留梦炎。
“留梦炎,如今李洛造反,南方有了四家反贼,要恢复汉人的江山,你倒是说说,何故?咹?”忽必烈的声音很和缓,但听在留梦炎耳中,却如同霹雳。
留梦炎扑通一声跪下,“圣上,李洛等人狼子野心,只为了痴心妄想就犯上作乱,此等样人,自古历代皆有,不独我大元,还请圣上明鉴!”
忽必烈话里话外透着一个意思,汉人不可靠!包括…李洛、李节、罗昱、李璮这样的汉人臣子!
留梦炎当然要为汉官们辩解,总不能让大汗真的对汉官心灰意冷,全无信任吧?那他们这样汉官何去何从呢?
留梦炎的意思是,李洛等人造反,纯粹是个人野心作祟,与是不是汉人没关系。
忽必烈哪里会相信留梦炎的辩解?自从李洛等汉臣造反,他对汉官就更加猜疑,本来就不多的信任,也不复存在了。
他决定,等到灭了南方几家反贼,就下一道旨意,废黜所有汉法,全面实施蒙古旧法,再裁撤汉员,剥夺汉将兵权。
哼,汉地的地界,还是要靠草原上的祖宗成法,才能压得住。不然,今天张三造反,明天李四作乱,这大元朝还有没有宁日了?
忽必烈懒得再搭理留梦炎等汉人,有些帐,以后再算。今天要议论的,是如何快速平定李洛等四家反贼。
“你们都说说,南边有四家反贼,如何尽快平贼?朕去上都避暑之前,不想看到南方还有反贼!”忽必烈少见的露出怒色。
忽必烈几乎每年六月都要去上都和林避暑。这么一算,就是要求在一个月内平贼。
伯颜出列道:“启禀大汗,据忽都帖木儿最新战报,那萧隐虽然闹出老大动静,却在襄阳,长沙连接为忽都帖木儿所败,如今固守一些城池,就像失去力气和勇气的野狗,最多一两个月,湖广,四川和福建的白莲教红巾贼,就可平定。”
“再说残宋余孽赵良钤。赵良钤自从占了广州路,很多汉人泥腿子起来拥护,就以为恢复了他们赵家的江山,得意的就像捡了兔子的蹩脚猎人。可是怎么样呢?广州路已经大半都被张弘范收复,剿灭赵良钤,不需要多久了。”
“至于江西的黄华,虽说占了半个江西,但也被完哲都大败,如今只能守着洪都和赣州,也折腾不了多久。”
“奴才以为,萧隐,赵良钤,黄华等反贼,最多撑到六月。等到剿灭他们,张弘范,忽都帖木儿,完哲都等人就会腾出手来,数路大军合围江浙,李洛叛军必败无疑,最多撑到八月。”
“这还是最保守的法子,也是最坏的结果。倘若调遣陕西河南铁骑,从武关和剑门关南下,经过荆襄直下江浙,则李洛叛军,最多撑到七月!”
忽必烈点点头,伯颜的判断和他差不多。但他一定会采取最快的法子。他不想等到八月,那就直接调遣河南江北行省和陕西行省的铁骑南下吧。
“传旨,调遣河南江北行省蒙古铁骑两万,探马赤军骑兵五万,汉军五万。再调陕西行省蒙古铁骑一万,探马赤军骑兵三万,汉军四万,从武关和剑门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