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城内,所有人都一脸悲怆之意。
凌霄城,受不下去了!
羽箭已尽,就连石头都用完了,八千兵马伤亡了两千余人,人人精疲力尽。
吕文焕,真的太难对付了。
城守使易士英站在城头,看着从四面八方的山崖靠近的元军,不由愤恨万分。
长宁军除了等敌人来后肉搏,已经没有其他手段了。虽然士气战意仍然如铁,可军器补充跟不,终究无计可设。
“和鞑子拼了!死战不降!”一个将领大喝。
“死战!”
“玉石俱焚!”
长宁军将士们人人神色振奋,多年的浴血抗元让战斗二字沉浸到他们的骨子里,让他们完全不知道惧怕。
只知道:战!
就是三千多老弱妇孺,也攮臂高呼死战。
“战!”年仅七岁的小丫头凌霄,也跟着大人们,稚气十足的喊出一个战字。
一个将领走到易士英的面前,双手递一根箭,“舍人,这是元军射来的,面绑的有书信。”
易士英冷哼一声,打开一开,果然是那熟悉的,曾经让他敬仰之人的字迹。
“士英吾弟,一别经年,而各归曹刘,不胜唏嘘也。人生之诡,英雄之悲,莫过此也……吾弟之节,如藕如竹,折而不毁,世人难及,万中无一。然,赵宋早亡,天岂能一日无阳,人岂能一日无主乎?试问凌霄城为孰而守焉?
后主东降洛阳,而霍弋初不降。曰:‘主降魏,不知安危,人生于三,君亲师也,是以不降。’
而得只司马氏善待后主,霍弋始降之。曰:‘国亡主降,死守无所,附而降之,乃忠也。’
今,宋国早亡,宋主瀛国公降元,做客大都。何异于后主降魏,做客洛阳也?
吾弟秉志多年,坚如铁石,气节如山,吾深感之。然,吾弟不如霍弋之忠也。主降臣不降,遑论忠乎!
而所谓尽人事听天命,顺也。大元今虽北人,然天资明锐,恢宏广大,法天象地,实乃不世出之圣天子也,是以德运在北,而正统悠归……”
易士英懒得看完,就撕碎吕文焕的书信,骂道:“强词夺理,恬不知耻!曹魏乃属汉家,蒙元却是夷狄,降魏降元怎可混为一谈!此人竟然如此狡辩!可恶!”
吕文焕当年还是他的官,可此时,易士英对这个自己曾经敬仰的官长却视若粪土。
易士英将撕碎的书信一扬,喝道:“传令,准备白刃杀敌,死战不退!玉石俱焚,就在今日!”
“杀!”
长宁军战意似铁,呐喊声震群峰,惊天动地。
吕文焕脸色有些难看的看着凌霄城,令旗一挥,下达了最后攻城的军令。
易士英啊易士英,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不识抬举,那也别怪俺无情了。
这是你逼俺,逼俺屠了凌霄城啊。
正在这时,忽然一个汉军将领脸色难看的从山腰爬来,大声喊道:“大帅,大帅!”
吕文焕一看,心里咯噔一声,迎问道:“何事惊慌?”
那将领气喘吁吁的指着山外,“有一支兵马,突然从南边而来,端了我军的大营,断了我军的后路啊!”
什么?!
吕文焕大惊失色,他用兵一向谨慎,此次进山带了三万大军,留守大营的还有整整一万,怎么能轻易被敌军端了营?
再说,这南边不是云南兵马就是播州军啊,不都是大元的兵马?难道……
“哪里的敌军?看清楚了么!”吕文焕稳住心神说道。
“回大帅!敌军打着大元旗号,还不知道是哪方的兵马!但最少有四五万!”
吕文焕脸色难看到极点,“杨汉明反了。”
什么?杨汉明反了?
吕文焕果然不是庸才,他一下子就猜出,多半是播州的杨汉明反了。
“大帅!如今我军大营被端,出山的后路被断,这可如何是好!”一个将领焦急的说道。
另一个将领也道:“倘若杨汉明和易士英里外夹击,我军……”
“慌什么!”吕文焕喝道,“凌霄城已经是强弩之末,很快就能攻下!等攻下凌霄城,杨汉明的播州军进山又如何?本帅就守着凌霄城,调集援军围堵,灭之易如反掌!传令!继续猛攻凌霄城!”
“传令!分出五千兵马,守住山后的斜口峡,别让杨汉明进来。”
“传令,派人翻山往北,飞报成都,调集本帅主力来援!哼,杨汉明既然造反,这次刚好一起剿灭。”
哪怕遭遇杨汉明造反,大营被端,吕文焕仍然镇定自若,方寸不乱。
可吕文焕刚传达完军令,忽然附近山崖的蛮兵就惊叫起来,与此同时,就杀声震天。
然而喊杀声不是从城头传来的,而是从攻城的蛮兵下面传来的。
“怎么回事?”吕文焕哪里不知道出事了?
很快一个蛮兵将领就从前面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