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虑,难道不如寺卿想的周全?我等总要有些眼界嘛。”
她不但再次搬出崔秀宁压辛苦,还一出身世族自矜,暗讽辛苦出身乞丐,没有眼界,三十万银元都觉得多。
“屁话。老娘还真不信了!”辛苦甩了脸子,“实话告诉你们这些富人家的小娘子,老娘就是乞丐出身,在妓院还骗吃骗喝过,那种地方,老娘比你们清楚的多!”
“喜欢去那种地方的男人,多半命不长久,而且沉湎享乐,不思进取,荒废光阴。这皮肉生意,为祸不小。”
“娘娘和陛下是很厌恶妓院的,为何不取缔?你们以为陛下皇后是为了几百万银元的风月税?当真是不知圣天子之心!我大唐以道治天下,尔等以为,这皮肉交易风行于世,符合大唐人道教化么?”
“陛下没有取缔,原因只有一个!食色性也。如今大唐男多女少,光棍何止百万,要是没有秦楼楚馆,他们一辈子也碰不到女人,那样会发生什么?这才是陛下和娘娘暂时没有取缔的缘由,而不是为了收取风月税!”
一群女子毫不忌讳的谈论这些,毫无羞涩之意,这恐怕就是女官和女人的区别了。
众人都被辛苦的话震了一下。
辛苦站起来,挺胸背手的在大堂踱步,继续侃侃而谈:“所以,必须沿着陛下和娘娘这条思路办事,懂么?司妇寺掌管天下女子之事,职责何等重大,怎么能不深谋远虐?”
“从今日起,所有风尘女子,必须登记造册,定期检查,发证从业。没有配备防止药品的,已经生了脏病的,一律不许从业。自己都不愿意花钱买药,那就不要做这无本买卖!”
“第二。去风月之地买春的男子,必须年满十八。不然,谁接待就吊销谁的卖春资格,还要罚款。”
“第三,禁制有妻妾的男子买春。有妻妾的男子买春,一旦被告发查实,告发者有赏,被告发者除以百倍嫖资罚金…”
“第四,风月之地的执法权,必须让司妇寺和司医寺来管,警堂不许插手,除非发生刑案。那些警士几乎都是男子,他们去女人窝里执法,保不齐不会假公济私的揩油占便宜。哼,老娘信不过他们。”
所谓新官任三把火。可辛苦这三把火,一条条说出来,真的把众人惊住了。
虽然没有取缔秦楼楚馆,却极大的限制了这个行业。还要增加司妇寺对风月场所的执法大权!
“患脏病的要减少,买春和卖春的要减少,朝廷的专项支出同样要减少,这三个减少都做到了,这事才算办好了。”
“可是这几年来,这三样只有第一样减少了。你们说,是不是不称职?老娘说你们,可有说错?”
众人听到这里,虽然心中不舒服,可不得不承认,辛苦说的有道理。
这个以冷狠辣闻名的凤凰乡侯,果然有些门道。
就是左右少卿李蕙质和林颖儿,也没有了傲气。
但是,辛苦的三把火还没有烧完。
她坐下来重新翻越年表,很快说道:“你们管禁制缠足,溺婴,生育,近亲婚嫁,童养媳等事,林林总总,管的很多,可为何不管尼姑女道的事?为何不管拐卖女子的事?”
林颖儿道:“尼姑女道,自有道庙来管,这拐卖女子是刑案,一直是警堂在管啊。”
辛苦摇头,“所以老娘说你们不称职,你们还不服气。也是,要是你们真称职,这寺卿的位置也不会等到我来座。”
“这寺庙之中,尽多乌烟瘴气之事,你们知也不知?僧尼之间,尼姑和香客之间,勾搭成奸,鬼混生子,打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你们以为只是个案?老娘告诉你们,很不少!”
“这大唐的尼姑,总有多少万人,缅州和滇州尤其多。老娘在缅州,查到一个寺庙中几十个尼姑生了孩子,简直成了风气。老娘干脆关了寺庙,让她们全部还俗。所以说,不能不管!”
“这拐卖妇女的确是刑案,拐子犯了罪,被警堂抓获,可被拐卖的女子,警堂怎么管?警堂最多解救她们出狼窝,难道还会管她们接下来的死活么?”
“陛下为何设置司妇寺?因为女子天生势弱,所以要有所保护。被拐卖的女子尤其势弱,这都不管,那司妇寺可以关门了。”
李蕙质叹了口气,“卿堂所言极是,我等的确没有尽到职责。”
辛苦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本堂新官任,想要为司妇寺争权。司妇寺既然初衷是保护弱者,那么这孩子,也是弱者,妇孺妇孺嘛。这两个字一直连用,当然有道理。本堂的理解是,孺子同女子。”
什么?孺子同女子?
众人一起睁大眼睛,都不可思议的面面相觑,就是金光若,也不由有点紧张。
寺卿要干嘛?争夺保护孩童之权?
果然,辛苦的做派真的让她们惊愕无比,她完全就不按常理出牌。
辛苦即刻命令录事,起草一份奏章,直接了当的奏请,以妇孺同列为名,争取保护十岁之下男童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