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那样戒备森严,难进难出。
而满朝文武,像王四郎这般猜测的人,还真不多。但大多数人都知道,大汗应该会下诏立皇太孙了。
大汗喜爱太子。如今眼看太子病情难挽,甚至可能死在大汗前面,大汗怎么会忍心皇位落在太子之外的他系?
太子的三个嫡子都已经成年,择优立下皇太孙,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么?
王四郎还真猜对了。
忽必烈经过痛苦的权衡之后,决定为了大元社稷,为了黄金家族的稳定,立安西王阿难答为皇太孙。
诸王当中,安西王势力最大,军功最大,兵权最重,威望最高,年纪也最适合,还获得了某某教的鼎力支持。安西王继位,能够迅速稳定局势,渡过难关。
可真金的儿子们
一是太年轻,二是因为这些年一直在京城,都没有战阵经验,在军中也没有势力,威望和资历都差了太多。真金的儿子继位,根本压不住安西王的势力,大元就危险了。一旦内斗起来,白皮色目们再趁机造反,那可怎么办?
忽必烈看着跪了满满一地的王公大臣,眼前一阵阵发黑,只觉得自己的生气在飞快的流逝。
他万万想不到,太子在这个节骨眼上也突然病危,而且竟是病重不醒。太医密报他,太子已经要不行了,也就是这两天的功夫。
真金啊真金,你就不能,等朕死了几年之后,做几年皇帝再病倒么?为何非要和你的父皇赶在一块?
如今可怎么着?你让朕怎么办?
为了大元,朕只能对不起你了。是你福薄啊,不要怪朕,回长生天的路上,你不要怪朕啊。
忽必烈古井般的目中,慢慢留下一行浊泪,他努力张了张嘴,却感觉发不出声音。
但他心中明镜也似,亮堂的很。他很清楚,王公大臣们,正在等着自己的遗诏,安排后事。
过了一会儿,忽必烈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身上有了力气,就连脸色,也红润起来。
浑身有些飘飘的,犹如踩在云端,又有些暖洋洋的,似乎在冬日晒着太阳。
“拟诏。”忽必烈缓缓开口说了两个字,声音竟然再次清朗起来。
数百人一起抬头,看向忽必烈,很多人脸上都露出哀戚之色。
王四郎冲出忽必烈的寝殿,直奔太子真金的寝殿。
太子寝宫非常冷清。由于忽必烈也病危,所以大臣们都去了忽必烈寝宫。就连真金的儿子们,也必须要去忽必烈的寝宫。
因为忽必烈是君。君在父前。
只有第三子铁木耳,为了孝道礼仪,才能留在真金太子的病榻前。
此刻的真金太子,也面如金纸的躺在那里,奄奄一息,已经口不能言。太子妃和铁木耳等人都是神色惨然,面有泪痕。
“殿下!”王四郎冲进来,顿时让太子妃和铁木耳等人惊愕不已。
王四郎虽然和太子亲厚,可是按照规矩,此时应该在大汗的寝殿啊。他是汉臣之首,中书右丞,是数得着的重臣,怎么会来这里?
但是,太子真金也听不到他的话了。
王四郎根本来不及磕头,就对铁木耳说道:“殿下,事急矣!大汗已经下令颁布拟定遗诏,极可能立安西王为皇太孙了!”
什么!
铁木耳愕然失声,惊道:“你说什么!我阿布才是太子!阿布还在世,额布格阿布为何要这么做?”
他倒是不觉得王四郎实在说谎,因为这等大事,怎么能说谎?对于王四郎,太子府还是很信任的,王四郎一直就是阿布的亲信汉臣。
王四郎的为人,也不会在这个紧要关头无事找事。
“殿下,太子妃大人!”王四郎也没时间啰嗦了,“等到大汗的遗诏一公布天下,安西王很快就要继位,他是绝对不会放过太子府的!”
太子妃阔阔真立刻哭骂起来:“真金啊,你这个没用的人啊,你看看吧,你还没有死去,可是你的父汗,要把汗位传给安西王了,我们都要死了!”
安西王本来就和太子府不太和睦。上一代安西王,还是真金的夺嫡对手。太子要是继位,还能压得住安西王。可要是安西王继位,太子府是不可能幸免的。
以安西王的为人,太子府的几个皇孙是活不了的。因为他们对安西王的皇位威胁太大,真金可是做了二十年太子啊。
这个道理,身为妇人的阔阔真都在知道,别说铁木耳了。
“王先生!”铁木耳一把抓住王四郎的手,“你说怎么办!堂兄要是继位,一定会杀了我们!”
情急之下,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稻草,他都称先生而不名了。
王四郎咬牙道:“还能怎么办!殿下,眼下只有拼死一搏!”他肯定大汗会立安西王为皇太孙,根本不能抱着侥幸之心。要是安西王继位,太子的几个儿子固然没有好下场,而他王四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