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开常朝的宣政殿。
常朝又开始了。
首先华池乡侯、鸿胪寺卿李签出列奏道:“启奏陛下,古来天下一统,天子多要封禅泰山。今陛下再开天日,功莫大焉,微臣请圣驾东巡,封禅岱岳。”
韦素也出列道:“大鸿胪之言,善哉!陛下之功业,远迈秦皇汉武,当此之时,应该东巡封禅了。臣请明年春,东巡封禅。否则,天下人不忍陛下之谦。”
群臣纷纷出言附和,认为要是陛下不东巡封禅,那就太对不起自己了,百姓们都觉得不忍心。
李洛摸着小胡子,冠冕上的十二旈玉珠微微摇摆,“诸卿之心,朕岂不知。只是,朕之功业虽能行封禅之礼,可朕数月前北巡,这东巡就暂作罢。中原和齐鲁,恢复不过两年多,可谓百废俱兴,东巡之事,还是过个三年五载再说吧。”
群臣还以为天子客气,再三恳请,而皇帝“终不允”。
不是李洛不喜欢封禅,而是他这些年就像马上天子一样东奔西走,在京的日子实在不多,真的有些累了。
“眼下有两件大事,朕才最为关心。”李洛说道。
“这第一件事嘛,还是赋税。马上就腊月了,洪武六年眼看就要翻过去,朝廷的收入,财部该是心中有数了吧?”
财部尚书出列回答:“回陛下话,大概的数目是估摸出来了。可大唐地域广大,这秋税之统计,还有很多地方没有递交账目。最快,也要等到腊月底,才能有精当的数目出来。以臣估摸,洪武六年的国库收入,比洪武五年略少。”
李洛皱眉:“这是为何?今年年景不差,应该比去年更多一些才是。”
财部尚书解释道:“陛下勿忧,这也是有缘由的。年初朝廷迁入长安,使得很多大商户,纷纷办理迁入长安事宜,影响了他们的生意。而且今年西征打了半年仗,东西商路贸易大减,出入阳关的商队只有去年的三成不到。这两个缘由,导致商税比去年略低。”
“还有就是,之前南迁的河北河东百姓,今年开始北归了。他们一时半会无法恢复生产,而河南的免费劳力又少了不少,这使得农税也比去年略低。”
“再就是,今年大唐对波斯和大食海等地用兵,导致海贸受到影响,外国商船减少了大半,这瓷器、茶叶、丝绸、雪糖等大宗货物滞销,南海市舶司的关税也大减。”
“最后就是,就是”财部尚书期期艾艾,似乎有难言之隐。
李洛道:“大司赋但说无妨,最后什么?”
财部尚书苦笑道:“这也是免不得的。因为太上皇驾崩,民间禁制嫁娶一月,禁止屠宰一月,禁止歌舞酒宴三月。这多少影响到民间的商事,商税又少了一些。不过,这是国礼,万万省不得。”
李洛明白了,点头称是,“原来减少的主要还是商税。农税倒是没怎么少,那朕就放心了。嗯,等到下月底,就知道到底少多少。可不能少的太多,不然朝廷的支出就难了。”
财部尚书笑道:“陛下所言极是。国库还欠着内库的钱,怎么也要三年内还清才是。”
“哈哈。”唐主乐了,“国库内库,本为一家。不急,国库慢慢还,大内暂时还不穷。横竖朕和皇后不要国库的利息就是。”
群臣听了,都是不由莞尔。
李洛端起龙案上的茶喝了一口,“再说第二件事,西域。大司马,西域战事,你给诸卿说说。”
“遵旨!”
都烈出列说道:“最新战报,嗯,那也是两三个月之前的事了,这里海太过遥远,消息传回的也慢。”
“大唐占了里海东岸和半个波斯。江太尉和陈太尉,以及武岩所部,在河中会师之后,再次兵分三路,扼守边界,消化新土。”
“几个月打下来,波斯元军损失惨重,元廷云南王再次被擒获。北边嘛,元军一心保存实力,不与我军决战,倒是让乃颜率主力逃到西边去了。”
“主要战果是,俘虏了三十来万西域团练乡勇。他们都是西域蒙汉领主动员起来和大唐打仗的,盔甲军器都很少的乌合之众,却在元军蛊惑下攻打王师。如今做了俘虏,刚好补充朝廷的官奴。”
听到这么多俘虏,很多人眼睛都亮了。
三十万啊!
都烈继续道:“北方以乌拉尔山和蒙元为界,中部以里海和蒙元为界,南部以厄尔山和盐漠为界。这些地名,皇后陛下亲制的图上都有标示。”
“这海上么,郑太尉的水师占了波斯海湾,隔着海峡,西望大食。水师缴获了元军三百多艘新造的战船,又牵制了云南王的兵马,战果很大。”
“这些消息,你们大概也都知晓,陛下让俺说的分明,主要是说给相公们听,起码相公们也应该知道,我大唐的边疆界域,如今到了何处,该如何治理。”
“陛下。”都烈又对李洛举起玉笏,“我大唐和蒙元以里海为界。可里海很大,这海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