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赵偃欲以庞暖为帅,范增倒也并未感觉太过惊讶。
虽说庞暖无论名望还是资历,都远远比不上廉颇,却也是将门之后,再加上其作为赵偃一手提拔起来之人,与廉颇还有些恩怨,自然是掣肘廉颇以及赵嘉的最佳人选。
更何况,哪怕庞暖如今存在感较低,终究乃赵国上将军,以赵国如今之强势,再加上庞暖的出身以及资历,让其担任主帅倒也说得过去。
范增先是故意沉吟半晌,继而说道:“上将军庞暖乃将门之后,自然有能力担任主帅之位。”
赵偃听到这里,脸上不由浮现出了笑容,暗赞范增识趣。
却没想到,范增紧接着就话锋一变,道:“廉颇将军不适合领兵者,乃因年龄老迈,恐失锐气耳平岐君不适合领兵者,盖因并无率领大军作战之经验也。”
“上将军庞暖威望虽然足够,奈何年龄不下于廉颇老将军,纵出自将门之后,统兵经验尚且不及平岐君,担任伐秦主帅恐有不妥!”
赵偃沉默许久,这才释然。
伐秦乃大事,领兵主帅至关重要,决不能草率,更不能因为争权夺利,就置国家大义于不顾。
听着范增如此分析,赵偃不由皱起了眉头,道:“那么以先生之见,何人能够担任伐秦主帅之位?”
范增郑重道:“论年龄,有一人正值壮年,骁勇善战,士卒信服论资历,此人镇守北疆十数载,劳苦功高论战绩,其一役俘虏十万匈奴,又先后攻破林胡、东胡,解决了赵国北方大患,更曾屡破燕国,攻城掠地,令燕国小儿闻其名而不敢夜啼。”
“此人实乃当世良将,无论防守、进攻亦或是围歼战,都举世罕见,统兵才能甚至不下于昔日秦国武安君。”
“大王若以此人为帅,必然能够大破秦国!”
赵偃神情微动,道:“先生所言之人,莫非是李牧?”
历史上,李牧也正是在廉颇被逼离开赵国以后,才开始真正进入赵国权力中心。
这个时代,由于李牧早年与赵嘉交好,也受到了赵偃的猜忌。
哪怕李牧屡破燕国,更是大破匈奴、威震塞外,仍旧被留在北方为将,赵偃反而提拔无甚功勋的庞暖作为赵国上将军。
好在赵嘉懂得避嫌,自从被封为平岐君以后,为了保护李牧,就刻意与其疏远了起来。
时至今日,赵偃倒也不似往日那般猜忌李牧了。
如今听着范增陈述李牧的功劳与苦劳,再想到自己变相将其发配边疆的事实,赵偃心中也涌现出了些许愧疚之意。
迟疑半晌,赵偃叹道:“先王在世之时,就多次说李牧有大将之才,哪怕当年满朝文武皆对其颇为诟病,先王仍然力排众议,坚持让李牧镇守北疆。”
“李牧果然没有辜负先王与寡人信任,连破匈奴、东胡、林胡,为我赵国广地千里。”
“如此功勋卓著之良将,寡人早就想要将其调回朝中委以重任,奈何北疆初定,也唯有李牧将军才能威慑各族,寡人这才令其继续镇守北疆。”
“时过境迁,如今匈奴人大多已经融入赵国,东胡被迫东迁,林胡亦战败西迁,眼看北疆局势逐渐稳定,寡人早就想要将李牧调回邯郸。”
“寡人这就派人召回李牧,主持攻秦之事!”
范增鞠躬拜道:“大王英明!”
高望,作为塞外为数不多的城池,以前乃匈奴与林胡交流贸易之地,如今却已经被赵国纳入囊中。
这座城池,距离李牧以前驻守之地,相距足有千里之遥。
曾经充满异域风情,无比繁华的高望,并没有因为匈奴的陨落,以及林胡东迁而变得萧条,反而越发繁荣起来。
别看李牧乃是一位将领,却也算得上经商奇才,否则也不会在驻守北疆十月年的时间,想到通过与胡人贸易解决军粮之事了。
正是因为李牧的这个举动,才让在经历长平大败,国库无比空虚的赵国,没有为北疆守军的粮草而发愁过。
甚至于,李牧在驻守北疆之际,还囤积了不少钱粮。
及至后来,受到赵嘉的影响,李牧对于商业越发重视起来,从匈奴贵族中征召了不少有名望之人,与他们联合跟塞外各族经商。
这些匈奴贵族,也因为协助军队经商,爵位变得越来越高,家中也越来越有钱,甚至相比起往日的生活,他们更愿意过着如今的生活,尽情沐浴在钱币之中,吃着最好的食物,喝着最烈的美酒。
“尊敬的勇士,草原上的雄鹰,阿达诚挚的向您献上最崇高的敬意!”
一位塞外游牧民族酋长,看着队伍中琳琅满目的商品,忍不住来到李牧面前,行了他们部落最高的礼节。
李牧急忙以相同的方式回礼,而后上前紧紧抱住了阿达酋长,大笑道:“你我二人乃是兄弟,日后只要阿达兄弟部落所需物资,无论食盐、布料、瓷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