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饭菜都凉了,梁诺才恢复过来。
孙特助却是此刻上前来,长叹一声:“少夫人,少爷已经很后悔了,你难道真的不肯给他一点机会么?”
“他如果后悔就应该放我走,而不是囚禁我!”
“少爷现在已经没有囚禁你的想法了,而且在想着法讨你欢心……你看,这满桌的菜全都是你最喜欢吃的,少爷昨天订餐不过是试试哪一家最合你口味……”
梁诺神情一僵,那满桌的菜的确是她最喜欢吃的。
眨了眨眼,似乎有什么湿润的东西要流出来,她拼了命的阻止,然后一笑而过:“那又如何?有些错不是简单地讨好就可以原谅的,有些事,一旦嵌入到骨子里也从此根深蒂固,无法剔除……”
她几乎每一晚都做同样一场噩梦,然后被惊醒。
被北冥煜强暴,被老夫人指责不贞,被路人喊打,被千夫所指,而北冥煜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靠近她、关心她,说着冠冕堂皇的情话。
这一切被戳破,剩下的只有恶心。
最爱的人,才是伤害你最深的人。
然而,可笑的是她居然为了这场虚幻的爱情,心甘情愿断了一指。
飞机划过尚且有痕迹,更何况是这根断指。
他当真以为她不会在乎么?
当初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
恨自己的愚蠢,恨自己的盲目,恨自己的……怯懦。
孙特助震惊不已,以至于晚上讲这些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北冥煜,北冥煜像只受伤的野狼,先是狂躁的踹翻了所有能踹的东西,然后躲在角落里独自舔舐伤口。
他不是不想坦白,而是害怕坦白之后他们的感情面临决裂。
而现在,终于是实现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梁诺便再也没有看到北冥煜和一众保镖了。
只有孙特助还毕恭毕敬的站在院子里那棵老槐树下,紧紧的抿着唇一言不发,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梁诺看了对面的房间空落落的,没说什么。
“梁小姐。”孙特助特意换了称呼,梁诺眨眨眼:“有事么?”
“你当真一点不在意少爷了么?”
“他走了?”梁诺拨了拨耳边的碎发,随口道:“走了也好,我跟他是不可能的。”
孙特助似乎有些难以置信,最后只能长叹一口气:“少爷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恶劣,他只是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想法罢了。”
“你特意留下来帮他说情?”
梁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孙特助死死咬着牙,最后说:“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再见。”
“拜拜。”
孙特助原本还想说点什么,但梁诺这样一幅不咸不淡的样子,让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最后只能咬牙甩手离开。
柳筱寒起床比较晚,看到保镖一个都没了,惊诧。
“难道昨天你又做什么了?北、北冥煜怎么不见了?”
“他那样骄傲的人,大概是不想再跟我纠缠了吧。”
梁诺摇了摇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和柳筱寒吃完早餐之后便去王婆家里帮帮忙,却意外在那里看到了保镖和孙特助。
“孙特助?你们怎么在这?不是走了么?!”
柳筱寒瞪大眼。
孙特助摇了摇头:“我们只不过……是不想再叨扰梁小姐和柳小姐了。”
“咳咳……”柳筱寒尴尬的扯了扯嘴角,说:“那你们怎么又来打扰王婆了?对了,你家少爷呢?你在这里,他去哪了?”
“少爷他……”孙特助欲言又止,看梁诺毫不关心的样子,最后只是说:“镇上的几个领导知道少爷来了,便邀请他过去了,这段时间,应该都不会再来这边了。”
镇上到这里,其实走路还要四十多分钟,而且还是泥泞的小路,如果是大路,就算开车也要十几分钟。
“也对,他之前还闹着住不惯这里呢!”柳筱寒粗神经直接说,梁诺抿着下唇,问道:“那你们为什么会在王婆家?”
“王婆年纪大了,少爷知道她和您外婆关系好,所以让我们留下来尽可能帮她做一些农活,希望减轻她的负担。”
王婆也笑眯眯地说:“是啊,这些城里人看着凶神恶煞的,干活可利落了!我之前砍得那些柴,他们一会就给堆好了……”
既然有孙特助们帮忙,梁诺也没再帮王婆做什么,下午和柳筱寒去镇上买了一些冥币,准备去看望一下外婆。
临走前,王婆嘱咐道:“葬你外婆那块地附近都没什么人住了,你待会烧完纸就早点回来,据说现在森林密了,野狼和野豹子都乱窜呢!”
“不会这么吓人吧?”柳筱寒挤挤眼。
王婆一本正经的说:“反正深山老林不要去。”
梁诺记住了,便和柳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