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煜虽然脾气不太好,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其实非常孝顺,哪怕不体贴,但很少违背长辈的意愿。
而他的生母……在一起五年,梁诺却是第一次听说。
“为什么?”她问老夫人。
老夫人幽幽地望着天空,那里湛蓝一片:“因为,他的精神病便是在澳城染上的,归根到底,或许跟他生母有莫大的关系。”
精神病!
北冥夫人从来都不肯承认北冥煜得的是精神病!
可是现在她竟然承认了!
她的心脏仿佛一瞬间被揪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澳城那边传来消息,他的生母昨晚去世了。”
梁诺瞳孔骤然一缩。
他的生母,她的婆婆,死了?
从餐厅出来,梁诺红着眼直奔祠堂而去。
嘎吱一声,她推开祠堂的木门,祠堂中央的蒲团上,北冥煜正跪得笔直,背影在阳光的映照下无比寂寥。
北冥煜扭头看了她一眼,喉咙干涩:“你怎么来了?”
男人话音未落,背上忽然欺上来一个娇软的身躯,彼此呼吸交融,梁诺靠在他身侧,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脖颈,怜惜又恋恋不舍地蹭了蹭他的俊彦。
“我来陪你。”
寥寥几个字,让他心头一暖,身体也是一僵:“你都知道了?”
“我从洗手间出来没看到你,吃饭的时候姑姑的神情也不太对劲,我就多问了几句。”她小心翼翼地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不管那些过去如何,我都会一直在!”
“你是在可怜我么?”北冥煜机械地张了张嘴,有些自嘲:“也对,或许没有人比我更可悲……”
“不是!”梁诺紧紧抱住他,把自己的温暖传递给他:“在我绝望的时候你陪在我身边,在我孤独无助的时候你对我伸出援助之手,在我伤心难过的时候你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和自信,你有着全天下最铮铮的傲骨,你也有着全天下最温柔的一颗心,你是我最爱的男人,一点都不可悲!”
只是很让人心疼……
北冥煜眸光微沉,反手把她的手腕握着,一直不肯松手,同样的,也一句话都没有说。
北冥煜的生母去世,在澳城也算是一个爆炸性新闻。
消息传得很快。
澳城那边的人也掩饰不了,索性直接给北冥煜电话,告诉他三太太死了,他要不要回来奔丧?
亲妈死了,要不要回去奔丧?
大概正常一点的家庭,都不会问这句话。
但当问到北冥煜的时候,他竟然只说了一句:“看我心情!”
澳城的人有斟酌再三,又问道如果能定下来的话,他们立刻订机票,北冥煜什么话都不说直接掐断了电话。
他穷到买不起机票了么?
要他们来定?!
“怎么样,他们怎么说?”梁诺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听他和澳城那边的人的电话:“你可以回去奔丧么?”
“你想我去么?”
“呃……”梁诺反射弧稍长,差点没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
“没什么!”
最终北冥煜还是决定回澳城去参加葬礼。
原本他和大太太签订协议,他永不入澳城,但如今生母去世,他为人子,哪怕关系再淡漠也毕竟是生养之恩。
大太太没有强硬拒绝,只有一个要求,葬礼一完立刻离开澳城!
梁诺知道北冥煜的病是在澳城染上的,有些担心他会受到刺激,正好安澜也怕梁诺的病情不稳,索性就跟着他们一起去。
澳城,墓园。
沉家是当地名门望族,据说已经到了富可敌国的地步,甚至动动手指头都可以引起全城经济动荡。
然而,参加这场葬礼的人寥寥无几。
若不是梁诺亲眼所见,真是不敢相信,死的人是北冥煜的亲生母亲,沉家的三太太!
天空下着连绵细雨,气氛莫名的很压抑,来参加葬礼的人大多也目光歪斜,很显然目的不在于送三太太最后一程。
“三太太,一路走好!”沉家的佣人统一鞠躬。
北冥煜站在梁诺身边,哪怕他一动未动,梁诺也能感觉到他的寂寥,不同于公式上的挫败,是情感的挫败。
“是不是很势利?”他忽然冷冷地说:“当年我爸意外离世,就连遗嘱都不曾立下,大太太继承所有的遗产,容不下任何怀有孩子的女人,而她……居然为了能够留在沉家听信大太太的谎言要掐死我!!”
“现在死了,得到的就是这个?仅仅沉家的几个老佣人来参加葬礼,所有人只敬她是三太太的称谓,她这人,在外人眼底就是地上的泥,一文不值!”
梁诺听他控诉,安慰道:“少爷,你别难过了,她不疼你爱你,那是她的损失,以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