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诺不敢去看她关心的眼神。
就像是在嘲讽着她的闪躲。
她双唇哆嗦着,慌乱中说出一个蹩脚的理由。
“没什么,打雷……我怕打雷……”
北冥煜觉得有些好笑,以前从没听说她怕打雷。
“我在这里陪你,睡吧。”
外面的天色忽明忽暗,雷声颗颗炸裂,梁诺揪紧他的领口不许他走:“我想起来了,所有的事都想起来了。”
“你想起来了?”北冥煜眯着眼望着她,企图从她眼底看出一些别的情绪,但大多是慌乱害怕,他握住她的小手,道:“什么都别管,事情我会处理好。”
梁诺斟酌再三,颤声问:“少爷,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在这个世界上一直对你很好的人才是背叛你最深的人,你会怎么样?”
北冥煜忽然冷笑起来,周身气息蓦然冰冷下来。
“从杀回澳城的那一刻开始我就默默立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一分,我必十分还之!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梁诺不敢再说了,又怕他起疑心,连忙转移话题,小手不安地握住他的手:“那我睡一会,你别走好么?”
“你睡吧,我不走,就在这里陪着你。”
他轻笑着哄她睡下。
灯光打在他的半张脸上,光影绰绰中,他容颜安静,目之所及,只有一个梁诺。
原本还有一些部署要做的,但现在既然她醒了还怕打雷,他自然不会再走,多陪她一刻,明天会有新的变化。
新的一天到来。
梁诺起床的时候已经没有看到北冥煜了。
孙特助一脸无奈地走进来,手里提着一个行李箱,万分抱歉地说:“少夫人,少爷说……请你暂时搬去客房。”
梁诺眨眨眼,睫毛扑闪着:“为什么?”
“因为……”
孙特助的话还没说完,她忽然觉得头疼欲裂,像是针尖一样往太阳穴扎,而且痛感一阵比一阵强烈,让她几欲抓狂。
“好疼!”
“少夫人!”孙特助吓得脸色一变,扔掉手里的行李箱扑上去:“你怎么样?”
“我……啊!”
梁诺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死死捂着脑袋,拼命地压抑这种痛感,但杯水车薪,短短几秒之间,她的衣服都被汗湿,脸上惨白。
孙特助被吓了一跳,连忙通知北冥煜。
北冥煜先让医生赶过去,自己随后就到。
曾瑜来的最快,看到梁诺这副模样一点也不好奇。
似乎,她早就知道会这样。
北冥煜随后赶来,身上还染着一丝水雾和冰冷,像是刚从别墅外回来。
刚推门进屋的刹那,就看到梁诺受不了痛,挣脱了孙特助的束缚竟然直接将自己的脑袋往墙上撞。
砰咚、砰咚!
额角与墙壁撞击发出声响,而她嘴角居然是那种想要寻求解脱的弧度。
他阔步上前,一把将她摁在怀里。
“不许撞!我在这里!”
“啊……”梁诺捂住脑袋,眼底癫狂,似乎能看清人,似乎视线又很虚空,被北冥煜紧紧抱着无法动弹,她又死死拽住他的手臂。
北冥煜被抓得有些痛,但完全无视,厉眸直射曾瑜:“你对她做了什么?!”
曾瑜双手抱胸,信心十足地说:“我说我会治好她记忆混乱的征兆,但是没说我会让她成为一个完全正常的人,万一她病一好你就翻脸不认人怎么办?你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么?!”
梁诺在他怀中翻来覆去打滚,额头也是细密的汗珠。
“好痛!”她满脸都是绝望,不停地说:“你杀了我吧……好痛,好痛!啊……”
孙特助咬牙切齿:“我去拿镇定剂。”
“不用了。”
“少爷你……”
下一秒,孙特助就看到北冥煜倏忽伸出手狠狠劈向梁诺的后颈,她脑袋一歪便昏了过去,黏湿的长发贴合在脸上。
他将梁诺抱上床盖好被子,猛地转身,大掌如风般扼住曾瑜的脖子。
“说,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钻心的疼痛从喉骨那里蔓延开。
曾瑜看到北冥煜眸底森森的冷意,挤出一丝冷笑,说:“你掐死我只会让活活疼死,你是想让她给我陪葬么?”
北冥煜骤然拉长脸,将她甩到地上。
曾瑜被摔得头晕耳眩。
刚想发作,头顶上忽然砸过来一张鲜红的本本。
男人冷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这是你要的结婚证,还有,她今天就会搬出主卧,现在我要你立刻给她止疼!”
曾瑜怔住,然后捡起结婚证看了一眼,虽然连照片都是人工合成的,但是不要紧,重要的是她现在是名正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