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可以安排的,临时有变动很正常。”
虞宋背对着他们,听到身后传来的话音,忍不住笑了出来。
老周也真会挑时候,谁不知道先生一工作起来,几乎听不进旁人说话。只怕这会儿周亦程的话,他是左耳进右耳出了。
“那您打算自己去参加校庆典礼吗?”周亦程叹息。
江临敛眉低目,五官的轮廓淡如远山,岿然不动。
可那双乌黑如泽的眸子里,却有微光,轻轻晃动了几下。
大的校庆。
大。
说到大,他第一个能想到的人竟然不是和他共事的教授、老师,或是亲自寄来请柬的校长。
而是……
“先生?”周亦程低声唤他。不由得奇怪,先生这是在走神吗?
江临回过神,颔首道:“我一个人去。”
贝儿不去,他还能带谁去?
明天大的百年校庆,一定是规模宏大,热闹非凡。
大毕业的学子们,应该……都会来吧?
翌日一早,唐季迟特意吩咐司机绕路去接方雨晴和段子矜二人。
车停在段子矜的公寓前,鸣了两声喇叭,她慌忙将面包塞进嘴里,登上高跟鞋准备出门。
段子佩瞄了一眼花园里价值不菲的车,心思微动,探出头问她:“谁的车?”
“我老板的。”段子矜匆匆回答,“今天我和同事陪他出去办事,晚上可能不回来吃饭了。”
段子佩“哦”了一声。手指在半张脸上揉出泡沫,用剃须刀轻轻一刮,露出了下颚处迷人的线条。
他这才想起来,他要去赴姚贝儿的约,还没来得及跟悠悠说,刚一转头,玄关处就传来了重重的关门声。
楼下,唐季迟透过宾利打开的车窗,黑眸定定地看着反光镜里的自己。
姿容尚佳,衣着得体。听到楼道里远远传来的高跟鞋声,他不知怎么就生出了一丝紧张的感觉。
多可笑。
一个年过而立,事业有成的男人,竟然会在自己的下属面前紧张。
当然,前提是,她真的只是他的下属。
方雨晴坐在后座上,不停地打量着车里的装潢,暗自惊叹,唐总可真是郁城不可多得的黄金单身汉。杨子凡跟他一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段子矜走出来时,唐季迟的眉头不自觉就是一皱。
她穿的这是什么衣服?
上身白衬衫配小西装外套,下身一条纤长的西裤,配上一双黑色高跟鞋,典型的职业风。
这哪里像是去参加活动和晚宴的?就连天天工作在他身边的袁妍都不这么穿。
“唐总?”段子矜见他的目光深锁,像要吃了她似的,不禁有些奇怪,“您这是怎么了?”
方雨晴的笑声从车里传来:“段姐,你今天这一身衣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集团派去办公的吗?”
段子矜恍然,她和方雨晴是“密探”,怎么能穿平时在办公室那一套?
“我上楼去换。”她忙道。
“不用了。”唐季迟打断她,轻轻朝着后座打开的车门扬了扬下巴,“上车。”
段子矜一脸不自在地坐了上去。车子刚启动,方雨晴又想到什么似的笑了。
她讽刺的话音在宾利宽大舒适的车厢里都显得刺耳:“段工的品味还真独特,上次见客户谈生意打扮得像朵花,这次出席庆典却穿的这么公事公办。”
唐季迟的眸光一凝,下意识低低重复了一遍:“客户?”
见他搭话,方雨晴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连忙回答:“是呀,上次在国展见江教授的时候,段工从头到脚都是名牌。”
段子矜闭了闭眼睛,这个方雨晴还真是一天不找她茬就浑身不痛快。
再睁开眼睛时,却被后视镜里那双深沉幽暗的眼眸攫住。
唐季迟在看她,目光……是冷的,前所未有的冷。
无论是六年前还是重逢后,他从没用这种眼神看过她。像是失望、像是冷峭的嘲笑和无法原谅的恨意。
段子矜重重一震。蓦然间明白,其实他还是在意的。
在意她六年前的狠心利用。
唐季迟在她的生命中,是个很特殊的存在。他是她唯一对不起的人,也是唯一没有辜负过她的人。这份亏欠,是她怎么样都还不清的。
她甚至不负责任地想过,不如就和他在一起吧。可是高傲如他,在加州那个下着暴雨的夜对她说,悠悠,我们连朋友都不用做,你来我的公司,为我赚钱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