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却紧张得发麻。
她还记得上次她问同样的问题,他说,“如果是个清白干净的姑娘跟我说这句话,也许我会考虑一下”。
这次呢,他的答案变了吗?
段子矜的睫毛轻颤着,暴露了她的不安。
江临沉默注视了她片刻,缓缓开口
“算了!”
眼看着他的薄唇已经动了动,段子矜却突然没有胆量听了。
每个人的承受力都有限,她做不到一次次被他伤害却无动于衷。
于是她打断他,“算了……我只要你一句话,能不能放过唐季迟?”
江临看着她,黑眸里有浮光渐渐沉淀下去,像玉石般通透,却寒凉。
他本来想告诉她,他会对她负责,会给她优渥的生活条件,让她不必再寄人篱下,奔波忙碌。
却被这一句“能不能放过唐季迟”活活截断了。
江临抬了下眉毛,唇角挂着薄笑,“唐季迟现在还没到需要让我放过的地步,你想让我给你什么承诺?”
“我知道抢了埃克斯集团生意的公司和你有关系……或者就是你本人。”段子矜急切道,“你不能放弃这个项目吗?”
江临淡淡睨着她,分毫不为所动,“放弃这个项目?”
“不能吗?”
江临眉眼寒霜,凛若高秋,周围空气的温度降了许多,“段子矜,你当n家屹立商场百年不倒,靠的是别人手下留情?”
段子矜浑身一震,“你什么意思?”
“唐季迟没你想的那么无能,他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几百亿的项目,江临下决心去抢的时候就明白这必会是一场两败俱伤的战斗。
她真当唐季迟束手无策,坐以待毙了吗?
n家做了一系列应急措施,凭借在业界的良好口碑和人际关系,在原材料厂商、银行借贷和出口市场上狠狠制压着他。现在双方拉锯战打得如火如荼,他自己也元气大伤。
段子矜沉默。
唐季迟的能力她早有耳闻。
问题是,现在不是他家公司倒闭不倒闭的问题啊。
她没那么圣母,不想管她能力范围之外的事,只想给周皓找个工作而已。
也许她刚刚没表达清楚,段子矜刚想解释一下自己的想法,菱唇就被人男人赌上了,“好了,无用的交谈到此为止,我们今天晚上说的太多了。”
清晨,一缕熹微的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挤进房间,照亮这片狼藉凌乱的战场。
江临醒来时,整条手臂已经麻木得没有知觉了。
他本想试着动一下,怀里的女人却不舒服地蹭了蹭,柔软漂亮的月眉皱在一起,有转醒的迹象。
阳光似碎萍,轻巧地拢着她鼻尖到眼睑的那一片完美的曲线。
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心跳都慢了下来。
段子矜悠悠转醒,看着身边闭目养神的男人。
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眉眼构成了他与众不同的俊朗轮廓。那平淡的表情里,一股倨傲之意却像要破壁而出。
段子矜浑身酸痛,想去浴室冲个澡,刚倾身而起,又被他长臂一展带回怀里。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没有睁开眼,显得慵懒而漫不经心,“说说你要求我的事。”
段子矜没再挣扎,乖乖地说:“嗯……就是公司的事。”
“给我个理由。”江临依然阖着眼,嗓音清冽,带着刚醒时特有的沙哑,“为什么想帮唐季迟?”
“我没想帮他。”察觉到他语气里不易分辨的冷淡,段子矜赶紧表态,“昨天是我没说清楚。”
“嗯。”江临漠漠地应道,“说。”
段子矜撑起身子,盯着他英俊得不像话的脸,已然能想象到他的眼皮抬起时,鹰隼般锐利眸光与她对视时传递出来的压力。
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这件事其实和我弟有关系。”
要不是周皓那个一无是处的小子,她也不至于这么为难。
“又是你弟?”江临眉心一跳,缓缓睁开眼。
段子矜解释道:“我堂弟,姑姑家的孩子。”
姑姑?江临思索一番,倒也想起了那天他在饭店里见过的自称她姑姑的女人。
“她托唐季迟给我弟弟找了份工作,结果唐季迟的公司出了问题,人事把我弟弟裁员了。姑姑跑到我爷爷病床前闹。”
后面的不用说江临也懂了。
她爷爷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哪a得起这份心?
原来是因为这个。
“你一共有几个弟弟?”江临好整以暇地瞧着她问。
“就两个。”段子矜据实回答,“ylan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周皓是堂弟。”
江临“哦”了一声,仔细辨别起来,似乎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