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金砂石桌上。
场面一片狼藉,他的动作却带着格格不入的冷漠和优雅。
傅言淡淡对酒吧老板说道:“告诉下去,在场所有人的电子设备,包括手机在内,我都要了。”
“三爷?”酒吧老板不明所以,“您要这个做什么?”
“还有你这间破地方的摄像头和那架摄影机连的电脑磁盘。”他没回答他的问题,语调是寻常的平静,“让我发现有任何流传出去的视频、音频,你自己就掂量着办吧。”
酒吧老板这才明白,他是怕刚才的斗舞,有人录下来了。
可他还是震惊,“您真的要收了所有的电子设备?”
有这个必要吗?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我看上去像是在和你开玩笑吗?”傅言的鞋尖轻轻踢了踢石桌,无波无澜道,“或者,你觉得我把你们的眼睛也一起挖了更合适?”
酒吧老板紧张的话都说不利索了,“我、我马上去……”
唐季迟在后台的走廊里找到了段子矜和米蓝。
她们二人正望着同一个方向出神。
“怎么了?”他走过去,低眉注视着段子矜白里透红的脸。
看来她真是喝高了,呼吸间都带着醉人的酒香。
酒和女人向来是男人最不能拒绝的两样东西,尤其是从自己爱的女人身上闻到自己爱的酒的味道。
那誘惑力,让唐季迟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段子矜摇了摇头,“没事。”
她的意识越来越混沌,说话都有些大舌头了。
唐季迟蹙眉,“你要是不想跳,就不跳了。”
尽管他付了天价只为和她跳一支舞,但这支舞,绝非跳给其他男人看的。
而且此刻她醉意朦胧的模样,简直美得让人发疯。
怎么能叫别人瞧见?
段子矜抬手重重地戳了戳太阳ue,已经晕得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了,“不行,我,我答应你了……”
唐季迟见状,心尖好像被谁攥了一把。
“没关系,悠悠。”他低声道,“不差这一次,以后再补回来也可以。”
段子矜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她答应他的事,全都做到了。
可是这些都不是他最想要的。
他想从她嘴里得到一个承诺,一个永远都不可能得到的承诺。
除了那一件事,其他的,她做得再多,也满足不了他心里的空洞。
男人低醇而富有磁性的嗓音撩拨着段子矜头脑里沉寂的海浪,她猛地退后一步,和他拉开距离。
她知道自己是真的醉了。这种情况下,她不能再冒险去跳什么舞……
要回家,要赶快回家。
意识愈发模糊,胃里更是一波一波涌上想呕吐的冲动。
米蓝担忧地上前,要搀着段子矜去卫生间,没想到她却被男人抢先一步抱了起来。
唐季迟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你是她朋友吗?”
米蓝被他不冷不热地一眼看得有些心虚。
就在不到一分钟之前,男人低头对子衿说话时,英俊的脸上还肆意铺张着纵容又温柔的神色。
可这会儿功夫,他对她说话时,转瞬间却仿佛换了个人。
子矜真是个幸运女人,能够得到了全天下的宠爱。江教授也是,ylan也是,连眼前这个男人,也是。
米蓝点了点头,“是,我是她的朋友。”
“嗯。”唐季迟淡淡颔首,“我是她的上司,我的司机现在就在外面。你和我们一起走,我让他顺路送你回去。”
米蓝踟蹰了片刻,刚要点头,猝不及防看到走廊尽头双手插着口袋,缓缓朝这边走来的男人。
那男人身材颀长,身上的西装衬出他淡漠而矜贵的气质,薄唇似笑非笑地翘起,凤眸里宛如浮冰碎雪,凉意深深入骨。
而他眼角的一颗美人痣,最是引人注目。
看清男人脸的一刹那,米蓝的神情陡然一变。
“不劳唐总费心。”男人的嗓音和他的气质一样淡漠,平静地开腔,“米蓝,还不过来?”
酒吧的大门外,宾利停泊了许久,见到唐季迟抱着怀里的女人走出来,司机忙为他拉开了车门。
女人坐上车就开始不安分地扭动,似乎在找一个舒服的姿势。
唐季迟望着她,目光渐渐放柔了许多,低声吩咐道:“开车。”
“唐总,去哪?”
“回我家。”
车子刚启动,速度还没提上来,又猛地刹住了车。
唐季迟忙拥住了睡得昏沉的女人,不悦地冷声道:“怎么回事?”
“唐总,前面有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