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临眸色倏暗,“要那个干什么?”
他家怎么会有避孕药?他从来没有把任何一个女人带到家里过过夜,包括贝儿在内。
段子矜避重就轻道:“今天虽然是安全期,但是万一出了意外,不好。”
“不会。”凝眸看着她沉静的容颜,“你若是不放心,过几天让医生来给你查查。”
段子矜安静地点了下头,心里却苦笑,原来他真的没想过要她生的孩子。
江临不知她所想,只叮嘱道:“以后不要瞎吃这些东西,先把身体养好。”
她的体质实在太差,虽然没有什么疾病,但也不适合孕育一个生命,否则无论是对她还是对孩子,都不是什么好事。
等她的身体调理好了……
“江临,你真的不能放我回家吗?”段子矜的问题打断了他愈发沉重的思考。
江临原本温淡的眉眼覆上一层寒霜,“你知道现在是几点吗?”
凌晨三点。
段子矜“哦”了一声。
江临已经攫住了她的肩膀,声音又低又哑,沉得仿佛能挤出水来,“出了这扇门,我还能去哪找你?你以为我猜不到你想干什么?”
段子矜的心一震。
眼波中轻微的荡漾,印证了他的猜测。
的确,有那么一个瞬间,她迫切地想和阿青回美国,连爷爷都不想管了。
当然,她也明白,这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时,她也只能想想。
而江临……他的态度也很明确,这是不打算放她离开了。
“那我可以下楼吃点东西吗?”
“这个时候?”江临蹙了眉。
“算了。”段子矜浑身乏力,不想再和他说下去。
她的脚尖转了个方向,犹豫了许久,似乎打算绕过他,躺回床上继续休息。
江临却没有松开她的肩膀。
一双沉黑的眼眸似被泉水洗濯过的玉,凝睇着她的脸颊。
突然,他拢紧了手臂,把她扣进怀里,低声问:“是不是不喜欢这间屋子?”
她不说,他也懂。
有些事发生了就不能当做没发生过。
这话,她曾对他说过,他也记得。
就算以晴把这里收拾得再干净,他也不能一夜之间换掉衣柜、卧床和沙发……
她不想呆在卧室里,连做梦都不会安生。
段子矜没说话,江临将她打横抱起,往外走去,“我带你去别的房间,二楼还有一间客房,去那里睡。”
整个人没入他怀里时,江临明显察觉到她哆嗦了一下。
莫名的疼痛漫入四肢百骸,江临小心翼翼地把她搂得更紧,俯身在她的额角轻轻吻了吻,哑着嗓子道:“子衿,昨晚是我不对。”
段子矜抬头看着那张英俊得不可思议的脸。
以往深沉又内敛的眉眼、高高在上的他,此刻显露出来的试探和卑微,让人心里酸涩。
“没关系。”她回答得很宽容,“都过去了。”
事实上,段子矜很确定,没有过去,过不去。
可不这么说,她还能说什么?我恨你,讨厌你,一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你?
已经有过一次教训了,她不能再激怒他,也不敢再激怒他。
她的宽容,却让江临的心又掀起一阵浪。
浪潮拍打在崖岸上,摔得粉碎。
他忽然不可抑制地怀念起了段子矜对他发脾气的样子。
以往她吵闹着说过很多次,她不在意了、不爱了,或是要离开了。
可是却没有哪次真的做到过。
如今,她什么都不说了。他却觉得,她人还在他怀里,而心……已经走远了。
不计较了,是因为再没计较的必要了吗?
江临越想,心越下沉。
二楼的走廊上,医生收拾好药箱,正从书房里出来,迎面看到江临抱着怀里的女人,先是一惊,后又紧张道:“先生,您的手……”
江临的目光寒凉,轻轻一眼扫过来,含威不露,压在他心头,他忙收住了声。
“他的手怎么了?”浅淡的嗓音从男人怀里传出来。
触到女人平和又冷淡的视线,医生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这就是先生的女人吗?
乍看上去,和先生真像啊。
那语气,那神态……分明是传说中的夫妻相啊。
“江临。”段子矜的声音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还带了点轻懒和沙哑。
江临从刚才便仿佛被藤蔓缠住的气管一下子被松开,空气从四面八方涌入肺腑,竟让他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而一切,只是因为她主动叫了声他的名字而已。
江临低眉敛目,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