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开始猜忌、怀疑,总觉得江临趁着她住院的功夫和段子矜纠缠不清。
其实,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准的。
就算男人再忙,能忙到打个电话、发个信息的两分钟都挤不出来?
只是不愿意吧。
江临的手掌缓缓握成了拳,眉峰紧蹙,嗓音冰冷得像结了霜,“备车。”
“是,先生。”虞宋忙不迭地去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段子矜看了看他沉得能滴出墨的脸,抿了下唇,什么都没说,转身回到床上,拉开绒被躺了进去。
黑眸中扬起了一片浅雾,江临走到床边,摸了摸她的头发。
段子矜没睁眼,就任他的手掌留在她的发顶。
“等我回来。”江临道,“我答应你的事,很快就处理好了,等我回来。”
她没看他,却能听出这寻常的语调里,有什么不寻常的东西,紧紧绷在一起。
等江临走了,段子矜才打开了双眸,面不改色地望着装修精致的天花板,陷入沉思。
答应她的事?他答应过她好多事。
不过令她心里最为在意的,还是他为了保护姚贝儿,让她去顶罪。
毕竟在此以前,她和姚贝儿的利益没有发生过直面冲突,对于选她还是选姚贝儿的问题,他也从来都是抱以回避的态度。
等他回来啊。
她等了六年,他也没来。
现在,还要等下去吗?
我今晚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陪你。
呵。
黑色的劳斯莱斯飞驰在黎明将晓的夜色下。
虞宋边开着车,边提起另一件让他挂心的事:“先生,这一回……n家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他说的是江临把唐季迟打了的事。
n家门庭高华,偌大的家族中,频频出现在公众视线里的,只有唐季迟一个继承人。出了这么大的事,若是n家追究起来……
“巧了。”江临淡淡开腔,黑眸沉凝不动,嘴角的弧度带了丝不容忽视的锋芒,“我也没这个打算。”
唐季迟当着他的面动了他的女人,无异于一巴掌扇在了他脸上。
他需要他们善罢甘休?
虞宋的脊背一僵,“先生,您的意思是?”
江临没答话,却道:“给二叔送个消息,就说……江临有要事相商,两日之内,必定上门叨扰。”
虞宋大惊。
这么多年过去了,公司遇到的大大小小的困难不计其数。
可是从来没有一次,能把先生逼到主动和江家人扯上关系的地步。
从来没有。
江临赶到医院的时候,姚贝儿手里的刀已经被人夺下。她躺在病床上,美眸睁得大大的,看到门外穿着修身的黑色风衣疾步走来的男人,露出了惊喜的笑容,“阿临,你来了呀。”
江临眉宇紧锁,原本清隽的面容,也因那一双黑眸中散出来的湛湛寒意,而显露出一股万木霜天的萧瑟。
他的表情非常凝重,沉甸甸的压迫力从他高大挺拔的身躯里透出来,压得姚贝儿笑容一敛。
她知道,他生气了。
可是紧接着,又有一丝喜悦漫上心尖。
他生气了!
他终于肯为了她生气了吗?
江临一句话都没说,姚贝儿自己便认起了错,“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这么晚打扰你休息。”
他黑白分明的眸中,除了这两种色彩,还有深浅交错的血丝,似乎很久没有睡好了。
最近很忙,这是真的,没有骗她。
“没事就好。”他走到病床前,眉头展开,又恢复了以往的深沉平静,“亦程已经请最好的医生给你看过,他们说你腿上的伤不会留疤。”
姚贝儿怔愣了一下,“你以为我是怕腿上留疤才这样的?”
江临的眸色纹丝未动,仿佛没听懂她的话,“不管是因为什么,都不该做伤害自己的事。”
“是。”姚贝儿涣散的瞳光重新聚焦在他的脸上,冷笑,“我应该把这些事留给你来做。”
江临微微皱了眉,加重了语气,“贝儿。”
“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出院?”她在这里实在住得难受,心里也难受,身子也难受。
江临显然已经做好了这方面打算,回答起来不见犹豫,“明天。”
“明天?”姚贝儿吃惊地看着他。
“明天晚上,我为你准备了一场回归宴。”男人的黑眸里深邃无光,语气却低柔安抚地落在她耳畔,“还有一份礼物送给你,算是……这段日子对你的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