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闻言亦是怔了怔,旋即,笑意到了唇边,被他生生抿了回去。
前脚刚传出要和伯旸订婚,后脚就去找个四十多岁的教务处主任表白……
这个陆七七是用这种方式告诉别人,她宁可喜欢个结了婚、当了爹的老男人,也不愿意嫁给他商伯旸么?
助理震惊地望着原本坐在电脑椅上岿然不动的男人,刹那间“嚯”地起身,从衣架上摘下外套,疾步朝外走去。
他脚下的每一步都凛冽生风,带着令人难以招架的压迫力。
助理愣了片刻,赶紧追了上去。
刚才还说不再搀和陆家的事……
傅言那双清冷的凤眸中浮动着难得一见的笑芒,瞥了眼办公桌上的文件夹,双手插在兜口里,也走出了办公室。还没上电梯就碰上一个漂亮的女人,哭得梨花带雨,他下意识退后一步,皱了下眉,神色平静中透着几分微不可察的嫌恶那是他对陌生人与生俱来的嫌恶。
“商伯旸在不在?”那女人一见他,便抽噎着问。
傅言掀了掀唇,“不在。”
“不可能!你骗我!”那女人尖锐地喊了两句,又哭道,“伯旸,我做错什么了,你突然就要和我分手?”
傅言满脸无关痛痒的漠然在听到“分手”二字时,倏然变成了似笑非笑的玩味,他打量她几眼,“商伯旸什么时候和你分手的?”
女人抽噎道:“两天前。”
两天前,不就是商董事长和陆厅长订下婚约的那天?
商伯旸这小子……
傅言唇梢的弧度再也藏不住,顺手招来巡逻的安保人员,淡淡吩咐道:“把她送出去,再把什么阿猫阿狗的放进来胡闹,你们就自己去人事递辞呈吧。”
大学,从来就是个不缺少八卦和热闹的地方。
在大的论坛上,有两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排名榜。
其中一个叫做风云榜,顾名思义,上榜的都是些风云人物家世好、人品好、学历高,或者是颜值高,总之有各种各样的理由被人崇拜。
另一个,叫做恶人榜。倒不是说作ian犯科的恶人,而是因为在这个榜上被提名的,必然都是些走在路上保不准会被浇一盆凉水的人。说白了,就是人缘差,惹人厌的人。
八年前,工程物理系出了一位姓段的师姐,拐走了学院男神江教授,她因此荣登恶人榜榜首。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几年后入学的学弟学妹们再提起那二人的传奇故事时,剩下的只有对段师姐深深的崇拜。
于是段悠名字,奇迹般地被挂进了风云榜。
八年后,恶人榜榜首空置已久,终于迎来了第二任得主金融系,陆七七。
谁都知道陆七七是个典型的不良少女,逃学旷课、打架骂人,几乎是无恶不作。一开始众人只当她是普普通通的小混混,谁也没多注意,可后来忽然有人传起了她的身份,说她的父亲是厅长。
所以先前对她的忽视慢慢就变成了议论和关注。
怪不得她怎么惹是生非也从来没承担过什么严重的后果,怪不得她能考入远近闻名的大,怪不得……
“怪不得个头啊!”陆七七拍了下桌子,想起入学前妈妈千叮咛万嘱咐,不许她把家里的情况拿出去瞎说,免得惹人闲话,她一口咬碎了棒棒糖,走到流言蜚语的中心地带,一脚踹翻了广场上的垃圾桶,“谁说我爸是厅长的,你出来我不打死你!”
然后流言就传歪了。
把她从厅长的女儿,传成了厅长的私生女。
陆七七气得不轻,揪出其中几个传得厉害的一顿海扁,第二天她就在校长办公室见到了她的“家长”。
一个气质冷峻、容貌惊人的男人。
回家的路上,她摆弄着他车里的挂坠,“你就是商叔叔的儿子?”
男人根本不看她,从始至终也没跟她说上一句话。下了车陆七七拦在他面前,死活不让他走,“你叫什么?”
“让开。”男人的眸色沉了沉。
“你会说话?”陆七七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抬腿就往他胸前踢去,“那你这一路装什么哑巴!”
男人的脸色蓦地冷了,陆七七甚至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就感觉到她的脚腕被一只宽厚有力的手掌紧紧攥住。
出手的力道和时机,分毫不差。
“你平时在学校里也这样仗势欺人?”男人没低头看她,只是眼眸微微下瞟,莫名露出了几丝居高临下的睥睨来。
她一条腿还抬在空中,整个人以十分诡异的姿势站着,只要男人一松手,她准保会摔在地上。
陆七七一下子就害怕了,却还梗着脖子喊:“有本事你就一辈子别开放开我,否则我非要你好看!”
“还敢嚣张?”男人的唇角扬起又冷又锋利的弧度,松开两根手指,女人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