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他家定能在协约国里白捞到大功一件,说不定还能借此除掉个对手。
“先生,您对唐总可真上心。”
白檀笑了笑,眸光攫着轿车的车窗,隐约能看清里面女人窈窕精致的弧线,“礼尚往来,他送了我这么大一份礼,我岂有不还的道理?自从这小子六年前失了一次恋,就一门心思扎在事业上。既然他这么乐意为他家老爷子鞠躬尽瘁,那我就给他个立功的机会又何妨?”
他说完,拉开车门便上了车。
不远处的黑色轿车里,女人带着极有气质的礼帽,垂下的蕾丝遮住了她半张脸,“彼得,怎么样了?”
“小姐,e
少爷和段悠已经上了渡轮,我们的人也上去了。”
“有人发现吗?”
“暂时没有。”
女人摘掉了帽子,娇艳的五官,谜一般的微笑,赫然就是any,她打开怀表,借着车厢里的微弱灯光看了眼时间。
23:59,她静静地等了一会儿,分针从59跳到了60。
最后一天了。
她脱下手套,从兜里掏出一张用红色油漆写了数字“1”的纸条,“看来这次,需要我亲自去给她送了。”
管家蹙眉,担忧地问道:“小姐,您真的要去吗?万一不小心误伤了您……”
“误伤?”any瞥他一眼,眉眼含笑,“彼得大管家请的人都这么无能吗?”
“小姐,枪弹无眼,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any攥紧纸条揣回兜里,脸上的笑容顷刻间消散了,声音也无端显得阴凉了几分,“我不要误伤,叫他们照着我开枪。”
管家震惊不已,“小姐,您要做什么?”
any看到他震惊的表情,心里突然生出些浓烈的快感。
她就喜欢看各种各样的人惊愕又害怕的模样,真是可爱极了。
any没有回他的话,伸手拉开车门,海边有风吹动了她的衣角,她望着远在天边模糊的月光,感慨道:“这海边的风还是挺冷的。”
彼得也从车上下来,将围巾递了上去,“小姐,把围巾系上吧。”
any看了他一眼,笑道:“不用,我不是真的冷。”
彼得一怔。
any笑得更加粲然,“我只是在想,这么冷的天,如果人掉进海里……还活不活得成。”
管家很认真地思考了须臾,回答道:“小姐,流动的水最低温也不足以将人冻死。不过若是从很高的地方坠入海里,超过30米,就很难活命。”
“是这样啊。”any点头受教,“彼得管家可真是博学。”
说完,她莞尔一笑,望着十几米之外的渡轮,轻轻地开口,也不知是在和谁说话。
“我来接你回去了,e
。”
斯瓦尔巴特群岛位于特罗姆瑟镇北方900公里,中间隔着一望无际的挪威海。
渡轮的速度本就不快,在如此冰冷的海水里更是行得缓慢,保守估计要15个小时左右才能到达。
15个小时,段子矜默默在心里算着,现在是最后一天的凌晨,过15小时也就是下午三点。
这样说来,她只有最后一个晚上的时间,可以陪他守着极光的到来了。
再下一个凌晨……
她忽然不可自抑地害怕起来。
any要的是她的命。这一点没的商量。
可是any却没说过她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要她的命。
每天她都会收到鲜红如血的倒计时,也不知道那个女人躲在什么角落,看到她每日消弭下去的精神状态又是何等的开心……
那么现在呢?any又在哪里?
思及至此,段子矜突然后背发冷,四下里扫了一圈。
江临去甲板上抽支烟的功夫,游轮餐厅里的服务生端来了两碟甜点和果汁。
段子矜没有多想,用小叉切下蛋糕的一角,顿时就愣住了。
紧接着,她整个人像筛子一样抖了起来。
蛋糕里有一张纸条!
这种置身于对方的陷阱里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眼看着服务生打开了通往甲板的舱门,外面那个穿着修身的风衣的男人裹着湿润的冷空气走了进来,段子矜想也没想,直接把蛋糕连带着纸条塞进嘴里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