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讨厌我?”
唐季迟脸上没太大波澜,语气也如是往常,“我对你确实没有什么好感。”
江姗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坦率地承认,脸色“唰”地白了。
“但是我拒绝你,不仅仅是因为个人感情。”他哂笑,“我没你想的这么无聊。”
江姗懂他的意思。
唐季迟是说,他对她的感觉,喜欢也好、厌恶也罢,无论是什么,都到达不了和大局相提并论的地步。
不知怎么,心竟然微微刺了刺。
“唐少爷。”她将头重新埋下,这次埋得更深,一字一字冷静道,“我求你。”
这是江姗二十一年来第一次对人用一个“求”字。
为了江临吗?
是这个女孩比表面看上去的冷硬要心软太多,还是,她的心狠和苛刻,从来只是对她自己?
这位严以律己的江二小姐啊,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她这样的女人?
唐季迟看了她几秒,别过了头,言语中含着几不可闻的叹息,“对不起,这件事我无能为力。我是个男人,我要对大局负责。”
两天后,梵蒂冈。
票选结束,按照规定,票箱要封存至耶稣的诞辰,然后开始统计,经过严格的审理,在新年当天,结果会被当众宣读。
现在刚刚十二月初,也就意味着距离新任教皇掌权,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傅言从总裁办公室里走出来时,商伯旸和邵玉城同时迎了上去,却在看到傅言的表情时,同时怔住。
这个一贯疏云淡月般、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薄凉的男人,眼眶,竟是微微泛红的。
他的神色极端平静,平静中透着狠戾,凤眸里布满了血丝,一下子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伤心还是愤怒。
邵玉城拧着眉头,看向他身后虚掩着门的办公室,“大哥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傅言道,“进去吧,公司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交代。”
三人走了进去,商伯旸一眼就看到坐在书桌后方,微微扬着头看向窗外的男人,剪裁合体的西装,疏淡矜贵的气质,五官也是少见的俊美。
这个成熟、沉稳,天塌下来也不会皱一皱眉头的男人。
见到他们进来,江临也没什么太大反应,低头翻开了手里的文件夹,开始说公司最近的业绩和未来的发展方向,低沉而醇厚的嗓音流进午后的空气里,一时间显得宁静安详,好像他不是在说什么动辄进出几个亿的生意,而是在给面前的人讲着故事。
几天前闭庭后,陆君昊把法庭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商伯旸。那时他尚且不能置信,可是此时此刻,看到这个男人云淡风轻的样子,他忽然有种错觉,也许大哥是真的不在意。
正说着,虞宋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急匆匆的,很没分寸的样子,“先生!”
男人抬头看过去,语气与方才没什么出入,却凝着一股让人脊背发寒的冷意,“没看见我在开会?出去。”
“是……监狱那边的消息。”
男人没言语,脸上没有半分变化,却是傅言先开了腔:“说吧,这里没外人。”
虞宋看了主桌后方的男人一眼,见他虽然还是那副深沉缄默的模样,却没出言阻止,便将手里的文件递了上去,“先生,这是太太给您的。”
男人眄了一眼,并没伸手去接,淡淡问:“是什么?”
“这个……您还是自己看看吧。”虞宋显得很为难。
男人俊漠的眉峰间涌起不显山不露水的厉色,嗓音也结了冰似的,“让你说你就说,哪那么多废话!”
虞宋低了头,“是离婚协议。”
他的话音一落,原本就安静的办公室里,顿时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傅言几乎是顷刻间抬头去看书桌后方男人的脸。
江临还是面无表情的,黑漆漆的眸子像是容纳了百川的海,无论深处是否有汹涌的暗流和波涛,呈现给外人的,始终都是表面的那一层恢弘与沉静。
他看着虞宋,抿了下唇,淡淡问:“除了你,还有谁见过这东西?”
虞宋低着头,认真思索着回答:“送出来的时候,狱警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