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这个可恶的男人拿捏住了她的软肋,针扎下来几乎是一扎一个准和e
有关的事,她除了乖乖听话,没别的选择。
令江姗震惊不已的是,唐季迟在车上竟然告诉她,半个月前在梵蒂冈,他投了江家一票。
江姗用了整整三分钟才彻底消化了他这句话的意思。
可是她却始终都不明白,他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告诉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如果他想说,大可以在投票当天就告诉她。
如果他不想说,拖到新年伊始公布选票结果的时候,也没有任何问题。
为什么偏偏是现在,这个刮着冬日的冷风的、已经过了零点的后半夜?
仿佛化成一尊雕像的男人终于动了动,给了她一点反应,“你堂嫂出事了。”
江姗震愕,“什么?”
唐季迟却没再多说一个字。
因为悠悠出事了,江临必然会不顾阻拦赶到医院去。
这种行为无异于罪上加罪,接下来上面将会怎么处置他,就是个大问题了。
思及至此,他狠下心,在悠悠还没做完手术的时候,就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医院去找江姗救场,却在车上接到阿青的电话说,人没救过来。
饶是就唐季迟早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在那一瞬间,还是心痛得恨不得让江临跟着一起去死!
他让司机将车停在了路边,不想再去找江姗,也不想再管江临的死活,甚至在内心深处觉得,就算是江临真的死了,也是他应得的报应。
而就在他准备顺其自然,放任自流的时候,脑子里却忽然又闪过那天在法院门口,那个高傲的女孩低下了头,一字一顿地说:唐少爷,我求你。
低声下气地恳求他,眉眼却又带着她一贯的高高在上,带着江家后裔与生俱来的矜贵和傲慢。
不知怎么,就握紧了拳,鬼使神差地对司机说了句:“开车。”
原不原谅江临,都是悠悠该做的选择如果她选择原谅,那么他就没有必要让江临去死如果她选择不原谅,那么江临,连陪她一起死的资格都没有!
事情发生后的第二天下午,江姗又一次来到了江宅。
也许是冯青云特意吩咐过,她进入别墅的时候没有遭到门口守卫的拦截。
她在那间偌大的卧室里找到了男人。
狼狈,落魄,西裤上沾着泥土,原本熨烫得一丝不苟的白衬衫此时皱皱巴巴的,扣子也是半系半解,露出他结实而肌理分明的胸膛,右胸口上那道狰狞蜿蜒的伤疤隐约可见。
他就这么躺在那张双人床上,闭着眼睛,整个人陷在柔软的床垫里,好像陷在了走不出的困境中。
那张英俊而淡漠的脸上布满青紫斑斓的痕迹,应该是和人打过一架,嘴角的血迹也没有清理过。
从小到大,e
从来都是进退有度,做事情有条不紊的。
江姗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也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见到他这副样子。
心里竟有些止不住的难过。
她扶着门框,慢慢蜷缩起手指,在门上“叩叩叩”地敲了三下。
男人没理会,如果不是他躺在那里,胸膛细微的起伏能被看见,江姗几乎要以为他已经死了。
她低声道:“e
,我来看你。”
床上的男人还是没动。
江姗喉咙一紧,干涩道:“段悠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我知道你伤心,但是逝者已逝,现在最重要的是你怎么从这里离开。”
她说完,却没得到男人任何一丁点回应。
江姗顿了顿,迈开步子准备进屋,可她的鞋尖刚刚沾上卧室的地毯,便听到床上传来两个阴寒冷漠的字眼:“出去。”
江姗愣了一下,又缩回了脚步,皱眉看着他,“你不想离开这里吗?”
男人不再说话了。
但是江姗却从这样的沉默里读懂了他的意思。
他不愿意离开这栋别墅,这间卧室,这张床。
她握紧了手,冷静地问:“你就想在这里躺到死了吗?”
知道男人不会回答,她又道:“连给她报仇都不想了吗?”
她的视线紧紧攫着床上的男人,在听到她这句话的时候,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攥了攥。
江姗知道自己找对了方向,咬牙道:“被他们逼到这个份上,你还要忍气吞声下去吗?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什么都做不了!再来一千次,一万次,你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那些人害死!我早就说过,以你的能力,不该屈就于这个让你连拳脚都施展不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