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没回过头,脚步也没有半分停顿、踉跄,或是能让人看出情绪的紊乱。
虞宋的心情很复杂,像坐了过山车似的。
其实前两天探到ylan回国时,他就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当脑海里那点微末的猜测真的被证实的时候他亲眼看到那个本该在两年前就难产而亡的女人就这样活生生、俏楚楚地站在先生面前,整个人还是觉得从里到外都被震碎了。
他都有这样的感觉,更何况是先生。
有那么一刹那,虞宋的眼眶有些发热。
他想,在先生喜怒无常的脾气的压迫下,那些水深火热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可是太太这个反应……实在是不怎么乐观,无疑是在他蹭蹭烧着的小火苗上浇了一大桶凉水,撕拉撕拉地冒着烟。
接下来的日子,很有可能比这两年加在一起都不好过。
就在他心里打着各种算盘的时候,男人的嗓音忽然传来:“两个小时以后,我要见到墓园的守墓人。”
守墓人?虞宋愣了两秒,“是,先生。”
其实办这件事根本用不了两个小时。
不过虞宋很快明白了,这两个小时根本不是宽限给他的。而是这男人自己,没工夫见别人。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对后座上的女人道:“夫人,后面那辆车已经跟了我们半个小时了。”
段子矜没回头也知道后面是谁的车,她不紧不慢地摆弄着手里的钥匙扣,“他爱跟着就让他跟着吧,查到孟清平去了哪家医院了吗?”
司机带着耳机听了下另一边的汇报,又摘下来,“查到了,夫人。不过现在这么晚了,您还要过去吗?”
“去吧。”她有些疲倦地靠在座椅上,枕着柔软的白色狐绒,栗色的头发卷曲着垂落,洋洋洒洒的很漂亮,“一天办不完这件事,我一天心里不踏实。”
司机道:“那我给ylan先生打个电话说一声?”
段子矜不温不火地看了他一眼,司机却忽然有种被看穿的心虚。
他打这个电话,主要想说的不是夫人找到了孟清平的事,而是他们现在在高速路上被尾随的事。
车厢里光线昏暗,几乎隐没了女人的红唇边那一丝了然却又无所谓的弧度,“打吧。”
于是司机便将这边的事情统统都汇报给了段子佩。
身在外地的段子佩听说这件事的时候眉头紧紧一蹙,冷声道:“我马上增派人手到你身边,夫人见了孟清平以后立刻带她回家,不要在外面耽误。”他说着,语气沉了几度,“如果那个男人对她图谋不轨,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你们也无须客气。”
司机微微怔了怔。
就刚才的一幕看上去,明明是江总忌惮夫人更多一点。
虽说他对夫人图谋不轨好像是真的,可他哪里敢对夫人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将所有心思收在心底,司机叹了口气,应道:“是,先生。”
段子矜正向值班的小护士打听孟夫人所在的病房时,一旁的房间忽然传来砸东西的声音,“孟清平,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和那个狐狸精不清不楚……”
小护士默默垂下眼帘。
段子矜亦是尴尬一笑,向着声源的方向迈开两步,想起什么一般,却又停了下来,她转过头,问道:“你能不能替我把孟先生叫出来?”
刚才在游轮上发生那么不和谐的场面,只怕她现在进去,能把孟夫人直接气得肺都炸了。
小护士依言去了。不一会儿,孟清平整理着唐装的纽扣走了出来。一见是段子矜,他的表情立刻就冷了,“这位小姐,你三番五次的,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面前的女人拢了拢长发,温静的眉眼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场,淡淡的,却让人避无可避,“孟先生,我说了我是从洛杉矶而来,您真的不知道我找您,是为了什么事?”
孟清平的脸色有些不自在了,“是玉心让你来的?”
“哦,原来您还记得她啊。”女人轻轻笑着,“海誓山盟过后抛下她就走,一别三年杳无音讯。我还以为您都不记得在遥远的洛杉矶还有个叫张玉心的女人在等着您呢。”
“你回去告诉她,我和她已经没有可能了,让她别再来纠缠我。”
女人看着眼前男人绝情冷漠的样子,撇了下嘴角,笑得有些苦涩,但更多的是冷锐和锋利,“我倒是想告诉她。”
让她好好认清楚这个叫孟清平的男人有多薄情寡义。
女人顿了顿,又道:“不过已经没机会了。”
“你什么意思?”
段子矜稍稍抬了下眼睑,细密的睫毛在眼底打下一片阴影,遮住了那些沁人心肺的凉薄,绯红的唇慢慢吐出三个清晰的字眼:“她死了。”
男人不耐烦的表情忽然僵在了脸上,“什么?”
“她出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