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腕还被男人踩在脚下,惨白的脸上冷汗直流,不多时,人直接哆嗦着昏了过去。
陈天娇顾不上那么许多,抓着江临的裤脚,抬头恳求道:“教授!江教授!我求求你放过他!我求求你……”
男人低头看她,冷峻寡淡的轮廓没有变化,每一根线条都充满不容小觑的力量感,可又纹丝未动,坚硬如磐石,好像这个世界上没什么能让他动容。
“陈天娇,放开。”他薄唇翕动,漠然吐出五个字。
没什么威胁的意味在里面,也算不上是狠话,却教陈天娇一边摇头一边绝望地哭出声来,“教授!教授我求你了!他已经快被你打死了,他的手要废掉了,他不是你的得意门生吗?他不是你用心栽培的学生吗……教授……”
江临瞥了眼怀里的女孩,看到她腿上还有未处理的伤,也不愿在这里多耽搁。
他抑制着心里盘旋的烦躁和不耐,冷声道:“我让你放开。”
陈天娇却把他的裤脚拽得更紧了,她相信只要她一松手,只要教授带着悠悠离开这里,在悠悠看不到的地方,教授真的会整死魏修远就像贺井阳和程诗韵那样,从此销声匿迹。
对!悠悠!
她突然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冲着男人怀里的人哭道:“悠悠,我是娇娇啊!你说句话,你帮帮我说句话好吗?我们不是朋友吗?”
江临俊漠的眉宇间温度骤降,眼底透出一大片风雪萧瑟的冷厉机锋。
他还没说话,一旁的段青便喝道:“住口!”他眼中深镌着痛恨,“你这样算什么朋友?”
连林小晓也看不下去了,甩开陆铭的禁锢,上前拉住了陈天娇细细的手臂,却是一惊。
陈天娇整个人的身体凉得不像话,居然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就匆匆找到了这里。
她咬着唇,低声道:“娇娇,你别说了,魏修远把悠悠害成这样,你怎么还能为他求情呢?你这样把悠悠置于何地啊!”
陈天娇亦是痛心无比。
她见了眼前这状况也大概明白了,魏修远确实是自找的。
可是……
可是……
她看着昏厥过去的魏修远,那张脸,贯穿了她青涩的少女时代,这几年她在心里描摹过多少遍?
她哽咽,茫然,手足无措,“小晓,我都知道。可是我爱他,我爱他呀……”
所有人都被她这不假思索的一番话惊住。
江临更是冷笑,“你才多大,就敢说爱?”
这个年纪的她们,说喜欢太少,说爱太早。
“别管她了,先带悠悠去医院。”段青懒得听这些小女孩矫情兮兮的表白,直接对江临道。
很显然在这一点上他们二人想到了一起,江临刚想踢开她,怀里便传来细弱的嗓音:“等等……”
倘若声音有颜色,那这道嗓音一定是苍白的。
江临闻声很快低下头去,正好对上段悠睁开的双眼。
就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教他心中大喜他晓得她还清醒着没有晕过去,可是从刚才到现在,她一直不愿意与他多一句话。
只见男人俊颜如玉,眼睑微垂,神色里盛满与周围血腥凌厉的气氛格格不入的温和,竟好似用怀抱为她圈出了这一方春暖花开的天地。
他小心翼翼地拿捏着自己并不擅长的语气,声音也不敢太大,因此显出几分沙哑,“怎么了,悠悠?”
段悠却没理会他,褐眸对上陈天娇哭肿了的双眼,菱唇开阖间,吐出一句淡淡的话:“娇娇,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就为他求情?”
陈天娇愧疚地低下头。
她知道,魏修远一定是做了什么伤害段悠的事,方才林小晓在宿舍外和陆铭打电话的时候,她就隐约听说悠悠可能失踪了。
当时心脏猛烈一跳,莫名,竟想到了会不会是魏修远。
后来林小晓穿上外套就急匆匆出门了,她心下不安,说不清是担心魏修远还是担心段悠,也跟着跑了出来。
结果,却看到这样一幕。
天知道那一刹那她的心疼得像是被人碾碎了。
几个小时前魏修远和她做的、男人与女人之间最亲密的事,都还历历在目。
几个小时后,他却在这里,伤害段悠。
而她此刻没有别的选择,她无法眼睁睁看着魏修远这样遭罪。
段悠眼底析出的凉薄与嘲弄愈发浓厚,陈天娇几乎不敢直视她,她心虚地别开头,道:“悠悠,我知道他可能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段青听了就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知道还为他求情?!”
他的声音很大,在空旷的器材室里撞上了墙壁又反弹回来,造成了十分扰人的回音。
江临睇了段青一眼,眉心只是略微皱了皱,却没有阻拦。
可,阻拦他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