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用深沉莫测的口吻回答:“我们从小就已经习惯了这些,显赫的身世不是拿来震慑自己、自我陶醉的,如果不摆出来给人看,那就没有了意义。只有这样才能让别人不敢进犯,不敢冒昧,只有这样,才能维系所谓的尊严和高贵。”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段悠笑着回望他,宛如一瞬天光破了阴霾的云层,直直照进他浑浊乌黑的眼底,“不累吗?”
唐季迟的瞳孔缓缓放大,而后紧紧一缩。
这个问题从没有人问过他。
他随后低下头,似乎真的在仔细斟酌这个问题。
当段悠以为他不会回答,一脚迈进包厢时,他略带沙哑的话音却自她身后响起:“累不累,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小时候,不能哭也不能笑,就连课余休息时候该玩什么都要按照计划表上写的进行,今天是足球,明天是棒球,后天是马术……那时候确实觉得烦透了。”
段悠听着,心尖没由来的一疼。
不是为他,而是因为,她忽然想起了江临。
他,也属于这类人。
不知他们每天活得到底是有多累。
每个表情每个动作都是计算好的弧度,完美到不可挑剔,像一群机器人。
这样的江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不会疲倦,会不会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