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到底也没有真的把这两个字说出来。
彼得一直安安静静地站在她身旁。
暮色四合,any靠着玻璃门待了整整一下午。
彼得说:“小姐,该回去了,天晚了。”
any木讷呆滞地点了点头,突然说:“马上就要到圣诞节了。”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彼得有些怔愣,他还是回答:“没错,小姐。”
“去年圣诞的时候,他跟圣诞老人许愿说,想要一棵那么大的圣诞树。”any边说,边展臂比了比,把小孩子撒娇傲气的语气学得惟妙惟肖,说着说着却又带了哭腔,“他一直以为和圣诞老人许愿,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其实都是她躲在一旁听见了,又让下人买给他开心的。
彼得蓦地想起前些天,小少爷站在树下神神叨叨、嘴里念念有词说:“今年不想要圣诞树了,姐姐好像不开心,我想要姐姐开心,一直开心。”
他的心仿佛被什么穿刺而过。
面前的女人更是掩住眼眉,崩溃一般失声痛哭起来。
……
那年的圣诞节,段悠也难得“洋气”了一把。
她叫来了商伯旸、邵玉城和傅言,在家里办了个ary。
有气球有彩灯,有雪橇驯鹿和圣诞老人,各种各样充满少女心的东西。
商伯旸等直男癌对此很不感冒,邵玉城倒是笑嘻嘻地陪着她张灯结彩,傅言也难得耐心地亲自下厨,让他们体验了一把什么叫绝世美味。
厨房里,商伯旸紧紧皱着眉,“段悠和玉城闹闹也就罢了,你跟着搀和什么?”
傅言淡淡开腔:“大哥高兴,你就随他吧。”
商伯旸闻声也沉默了,目光探向沙发上嘴角始终含笑的男人,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
到底,他还是走了出去,一把夺过段悠和邵玉城手里由塑料缆线串起来的彩灯,冷声道:“两个智障。”
解个绳子而已,他们两个倒是快把自己捆进去了。
段悠不满,邵玉城也不满,沙发上的男人这时招了招手,两人一起凑了过去。
江临搂过前者,踹开后者,还是那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漠然,“没叫你过来。”
段悠在他怀里蹭了蹭,从前这个怀抱最是结实,如今,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瘦得能摸到骨头。
男人捉住她作乱的手,眼神深了又深,在她耳边低声道:“别招惹我,不然有你好看的。”
段悠几乎想还嘴呛他,你都病成这样了,还想怎么让我好看?
话没说出来,她心里就已经酸得要命了,最后变成了一句娇嗔:“你神经病。”
能看得出来,江临今天是真的很高兴。
段悠一杯一杯给自己灌着酒,他破天荒地没有管,倒是他想和兄弟几个喝一点的时候,她总是起身,不由分说地拦在他身前,像个不讲理的女恶霸,“今天谁都别想给我男人劝酒,他的都记在我头上!”
邵玉城哈哈大笑,傅言却有些担心,这样到底是折了大哥的面子。
可当他凝眉看过去时,发现男人脸上哪有丝毫不悦?
他檀黑如玉的眸子里蓄着深晦的笑,视线圈着段悠的正脸、侧脸、背影,各种各样的他能看到的角度,一瞬间都舍不得放开。
商伯旸再不情愿也不会在这时候破坏气氛,于是也跟着傅言邵玉城一杯一杯地走着酒。
段悠喝多了,像只树袋熊似的挂在江临身上,一遍遍地说:“我爱你。”
这话邵玉城等人都听在耳朵里,笑她不知羞,她却愈发执拗,声音越来越大:“江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比世界上任何人都爱你!”
“是,我知道。”面前的男人用额头抵着她的,轻笑,“我也一样。”
傅言皱着眉,盯着自己一身鸡皮疙瘩,俊脸冷了冷,道:“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商伯旸也面无表情,早就拿两坨卫生纸堵住了耳朵,这时倒是听见了傅言的建议,“有道理,我也想回家了。”
温香软玉,左拥右抱,这才他妈是平安夜,他为什么要想不开在这里一把一把塞狗粮?
钟声敲响,圣诞降临。
段悠大声在江临耳边喊着:“erryhrisas。”
江临握着她的手,嗓音沉静内敛,一如往常,情绪都藏得很深:“在我的家乡,圣诞节的第一个祝福都是送给自己最爱的人的。”
段悠笑倒在他身上,眉目若绽开之花,“你早就说过啦!那你不祝我圣诞快乐吗?”
这话仿佛提醒了桌上的谁,只见原本在剔牙的邵玉城突然抱起手机,开始编辑短信了。
商伯旸眼尖地瞧见这一幕,冷笑问他:“要是把你的众多情妹妹一人发一遍,你这手机都得报废吧?”
邵玉城回以同样的冷笑,“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