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矜原本只是想问问他关于“赌约”的事,结果却不知怎么,两人一起在脑海里把十年前的一切都回忆了一遍。
回忆到最后,卧室里只剩下一片沉默。
段子矜靠在江临怀里,原本手还放在他的喉结上随意把玩着,这下也像触了电似的,微微缩了回来。
江临何其敏锐,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蓦地攥住了她的皓腕,低头吻住了她的眉心,沉声道:“悠悠,不要再想了。”
有哭有笑,有喜有悲。
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江临知道她放不下那些,他自己心里其实也很在意。
但同样的,他也比谁都清楚,如今最重要的是什么。
他如此爱她,爱逾性命,不论是非对错,不论黑白曲直,别说是她当初的“背叛”是有所苦衷的,就算
思及至此,他的心脏揪紧,这个念头来得太过自然而然,偏执,甚至疯狂。
却又无比清晰。
江临想,就算她真的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就算她段悠真的想一刀捅进他心口,他唯一能做的,也不过就是替她拭去衣角鞋面上的血污。
他再也没了那些所谓的高傲,在她面前,他虔诚卑微的像个以她为主的信教徒。
他惧她,怕她,不敢冒犯,又舍不得远离。
段子矜在他深沉如泽的眼眸里看到了一瞬变幻的种种情绪,心间突然像被什么细小的东西擦了一下,不疼,只是干涩得难受。
“你不生气吗?”她轻声开口。
他握住她的手,十指交握,紧绷着嗓音:“我没有资格生气。对你,也生不起气。”
段子矜抱住了他劲瘦的腰,将头埋进他胸口,阖上了眼睛,心头只剩下安然沉静。
这一刻的尘埃落定,谁知道,她等了十年之久。
那些段子矜曾以为自己一辈子也跨不过去的坎,那些经年累月的伤疤……如今在他怀里,听着他宽慰宠溺的话音,她忽的发现,那些东西都在渐渐模糊、渐渐飘远,渐渐的,连看都看不清了。
江临的小姨三年前来找她,让她嫁给他时曾说,她像他的妈妈。
段子矜想,这大概就是冥冥中的指引,所谓的,命中注定吧。
男人不喜欢看她这样独自沉思的样子,俯首便吻了上去,“不要在我面前发呆。”
他会生出她离他很远的错觉。
“悠悠,你在想什么,我统统都想知道。”
他在辗转吻她的间隙间,用低沉的话音撩拨着她的耳膜,“告诉我,以后不许再瞒我任何事。”
说完话又顺势衔住她的耳垂,段子矜浑身一激灵,隐隐的快意袭来,“江临……”
她咬着唇,像滩水似的软在他怀里。
“我在。”男人漆黑的眸光亦是紧锁着她的脸,眼底滋生出她并不陌生的慾望,藤蔓似的缠满她的心脏,“你也想要我了,是不是?”
他时轻时重的亲吻着她的脸颊,脖颈,看着她眼里潋滟的波光仿佛碎在他惊人的技巧里。
江临从没有这样的成就感。
他喜欢看她为他颠倒沉沦的模样,喜欢看她美丽的身体在床上展现出无可比拟的性感妩媚的姿态弧度……喜欢看到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他一个人。
这样想着,他突然觉得自己浑身的肌肉都绷紧僵硬了。
脑海里的愉悦浓度猛然飙高,他几乎忍不住那种想把她按在床上狠狠做到死的冲动。
可是他们先前已经做过两次了,她此刻看起来很累,他又忍不住心疼顾忌她的身体。
段子矜只让他肆意亲吻,待他的手开始乱动,试探着想继续下文时,她却轻轻挡了一挡,娇嗔道:“让我歇歇吧,我们说说话,好吗?”
他能感觉到男人的状态已经箭在弦上蓄势待发,他有力的臂膀上甚至隐约浮现着青筋。
然而他的闻声却没有丝毫的不满,手一翻为她盖好被子,把她整个卷进怀里,模糊沙哑地应了她一个字:“好。”
他眼里的神色还很浑浊,好似强行中止,并未回过神来,只是下意识满足了她所有的要求。
段子矜突然意识到,这是个连极致的慾望都无法将他征服的男人,但他却臣服于她,甚至胜过他身为一个男人的需求,胜过雄性动物最原始的天性。
什么样的爱,竟然能胜过天性。
她心里又甜又酸,深深凝望着他。他蓦地却用手盖住她的眼帘,硬邦邦咬牙道:“别看我。”
段子矜奇怪,“为什么?”
他的语气依旧一板一眼,听起来却有点无奈:“你这样看着我,它会一直胀着,很疼。”
饶是老夫老妻这么多年,段子矜也一下子红了脸,“你……”
她到底不敢再招惹他,也是真的心疼他,赶快转移了话题,重新拿起床头的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