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收缩,整个人僵坐在床上,表情宛如见了鬼,“顾千秋?!你为什么在这里?!”
刚才还在他梦里的人,现在就出现在他眼前。
邵玉城吓得心脏都不会跳了。
这种震惊背后,是他从未体会过的心虚心虚到他一想到那个梦的内容就浑身冒冷汗,不敢去直视她平静温凉的目光和看上去明明没什么异样的表情。
可是下一秒,他就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什么?!”门被人大力推开,一个女人带着哭腔的凄厉质问刺破了寂静的空气,“邵玉城,你昨天一夜没回来,打电话也不接,你不是答应过我再也不见她吗?!她为什么在这里,你为什么在这里?!你们昨晚到底做了什么!”
不光邵玉城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到,顾千秋也愣了愣。
叶楚居然这么早就追到这里来了。
旋即千秋又蹙起眉,暗骂自己大意。
刚才ayff的经理亲自送了趟早餐上来,她光顾着把大盘小盘拿进客房,竟忘了关好房门。
这下可真是……
顾千秋的心沉进了无底洞,门外灌进来的冷风把她从昨晚就燃烧沸腾的某种情绪尽数浇灭了。
叶楚五个月的肚子已经不小了,可除了肚子,她还是削瘦得皮包骨头,而且发质干枯,嘴唇起皮,眼底有一层青灰色的阴影,怎么看都是一副精神状态十足差劲的模样。
尤其是在光鲜亮丽的顾千秋面前,这对比就更强烈了。
顾千秋看了她两秒,说道:“叶小姐别误会,昨天晚上他喝多了,在楼下撒酒疯,砸了这里不少东西,ayff的经理和我熟,就把我叫来了。”
“那他为什么没穿衣服!”叶楚完全疯了,赤红着眼睛恶狠狠地瞧着顾千秋,只恨不得能扑上来掐住她的脖子,“顾千秋,你骗谁,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可能什么都没发生吗!”
顾千秋被她刺耳聒噪的声音惹得心烦,她嘴角疏淡的笑容微微转冷,“那敢问叶小姐和邵小公子孤男寡女了这几年,发生什么了?”
叶楚脸一白,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昏过去。
碍于周围还有其他人在场,顾千秋也不想得罪床上那位爷,于是又笑笑,点到为止地自己圆回了话,“也是,叶小姐连邵家的孩子都怀上了,自然应该发生了不少。”
她边说边眄了叶楚一眼。
叶楚被这不轻不重的一记眼风骇得打颤,顾千秋是为数不多的知道这孩子来历的人,她太怕顾千秋说出去了!
“不过叶小姐放心,我和你不同,我不是邵玉城的女朋友,也不想给他生孩子。他没穿衣服是因为昨晚在楼下受了伤,需要消毒包扎,不信你可以自己过去掀开被子看。”
叶楚不知是被她的话安抚了,还是被她先前点到为止的威胁吓住了,不再往下追究了。
她勉强恢复理智,硬邦邦地对邵玉城道:“玉城哥哥,你把衣服换好,跟我回家。”
邵玉城望向顾千秋,眼神深如古井寒潭,落在顾千秋美丽淡然的脸庞上。
叶楚不追究了,不代表他不想追究。
顾千秋的言外之意是……他其实,还是做了场梦?
这感觉无异于踩在云端,先开始紧张不安,而后慢慢轻快飘然,最后猛地一脚踏空,跌下了深渊。
他知道,只要叶楚在场,顾千秋就决计不会说实话。
于是他对叶楚道:“楚楚,你先出去等我,我有话跟她说。”
“不行!”叶楚警惕地撑着门不肯关上,“你答应过我,我不在你不会单独和她见面,昨天晚上你喝醉了我可以不计较,现在你既然醒了……”
她的话没说完。
在邵玉城严苛沉峻的目光里,被戛然截断。
叶楚很少见他露出这种表情,似乎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谈。
她莫名就有种直觉若她不听他的话,执意留在这里,会彻底惹怒他。
青天白日,料他们也不会怎么样,叶楚瞪了顾千秋一眼,负气离开。
走之前甩上了房门。
重重一声响彻楼道,几秒种后,房间又恢复一片死寂。
从邵玉城的角度,只能看到顾千秋微垂着眼睑,从容不迫地整理着雪纺衬衣上的装饰,其余的,再无其他。
那件米白色的雪纺衬衫落进男人黑漆漆的眸底,他的脸色蓦地一变。
邵玉城对这件衣服有印象。
他昨晚在“梦里”,就是扯开了这样一件衣服,然后……
仔细看去,还能发现离她脖颈最近的那颗扣子不见了。
邵玉城慌了。
他掀开被子,发现自己不光是没穿上衣,而是浑身赤条条、不着寸缕的。
而床单褶皱凌乱,每一处暧昧的痕迹都让他的心狠狠下沉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