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是为什么。如果我早知道她的存在会伤你到这个份上,我不会糊涂到现在。”
“千秋,在我心里真的没有比你更重要的东西,这样说很丢脸,但我就是不坚强也不洒脱,没有你,我连活都不想活。”
他突如其来的告白,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横冲直撞,无所顾忌。
字字句句都带着莫大的能量撞在顾千秋心上。
顾千秋看着他视死如归的眉眼,忽然就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在别扭些什么了。
不管多少次对自己起誓,逼自己放下,不管心冷到什么程度,都能被他捂热,热到发软。
她是不是真的很没出息啊?
这样想着,一滴眼泪便从眼里落了出来。
邵玉城前一秒还像个一往无前的战士,下一秒看到她的眼泪猛地就慌了,“千秋,你别哭。”
他在心里把怂恿他来表白的段子矜一行人狠狠骂了个遍,手足无措地擦着她的眼泪,却不知怎么越擦越多。
“千秋,我错了,我不该跟你说这些。”他慌得不成样子,“你别哭,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不想看见我我马上就走,我……”
他话都没说完,千秋便勾住他的脖子,踮着脚尖吻了上去。
邵玉城瞳孔一缩。
须臾,扣着她的腰,反客为主,辗转缠绵。
她脸上和唇上都是苦涩的眼泪,他一点点吮走,把这二十年所有的委屈都尝遍。
顾千秋边流泪,边用清澈的双眸凝视着他,“你刚才说的话,都是认真的吗?”
“认真的。”他道,“我再做一丁点让你伤心的事,你就杀了我。我小时候买过保险,等我死了,钱都是你的,你可以逍遥自在地活着,再不用看别人的眼色行事。”
顾千秋笑了下,栗色的长发自鬓边垂落,遮住了她白皙的脖颈和锁骨,“你为什么总是在帮我考虑这些?”
邵玉城盯着她的脸,没说话。
顾千秋却在他深沉无声的视线里,心一点点揪紧。
她想起了段子矜和江临说过的那番话
“这个男人,他是有多不相信自己在顾千秋心里的位置?他是不是没想过,自己也可以成为一种选择?”
“这就要问问我们聪慧优雅的顾二小姐,为什么喜欢了一个男人二十年,还是连这点最基本的自信和安全感都没能给过他了。”
她,真的没给过他一点安全感吗?
邵玉城见她发呆,伸手撩起她散落的发,在她的腮帮上亲了亲,沉声道:“我帮你考虑这些是应该的,因为我比世界上任何人都希望你过的幸福。”
顾千秋无端更笑。
笑着笑着,眼泪却流了出来,“邵玉城,我是向往平等,向往自由,但是我早就接受了我是个女人,一定会嫁人生子的事,让我学着接受这件事的人是你,我从没想过嫁给除了你以外的人,你知道吗?”
果不其然,听到她这番话,面前的男人陡然僵住。
他的手指就这么停在她耳廓上。顾千秋能感觉到他的手掌渐渐开始发热,震颤。
她抬手抚摸他的脸,“这些话我不会再说一次了,你最好记清楚。女人并非天生就是女人,而是一点点变成女人的。”
邵玉城死水般的黑眸总算有波光晃荡了一下,他蓦地攥紧她的手,视线里蕴藏的巨大的穿透力能把她整张脸戳穿一个洞,“千秋,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她想哭又想笑,心软得一塌糊涂,却板起脸来,说:“不会再说了。”
“说。”他喉结一滚,一个字执拗又强势,眼神亦是狠狠较着劲。
顾千秋破涕为笑,挑眉问他:“你是在命令我?”
邵玉城眸色晦暗不明地看了她许久,顾千秋觉得这男人应该在威胁她还是服从她之间犹豫不决。
其实没有,他只是在犹豫如果在这里扒了她,会不会显得太没格调。
可是天知道他听到她那番话以后,浑身的血液都往一处涌去,来不及感动也来不及思考,他只想用行动给她最直接的回应。
倘若这里是他家卧室,他能把她做死在这。
是他让顾千秋从身到心变成一个女人。
这件事,足够邵玉城骄傲一辈子。
而此时他什么都不能干,只能撩起她的长发,在她额间轻轻吻了下,“不敢命令你,女王。”
人人都说,商伯旸娶了陆家的公主。
邵玉城倒觉得自己更赚,他怀里的不是公主,是女王。
……
顾千秋回到宴会上,迎面就撞上了段子矜凉凉的哂笑,她还翻起手腕看了眼表,“十五分钟,比我想象中短啊。”
顾千秋先是没反应过来,而后一张脸都红了,“不是……”
米蓝和段子矜熟悉,对她这作风见怪不怪,“你少逗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