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
陆七七的眼神登时就不对了。
这个大冰块家里为什么会有女人的衣服?
这个款式!这个尺码!明显不是他妈妈的!
可是众所周知,商伯旸是独生子,他没有姐姐妹妹!
名侦探小陆上线了!
她眯眼打量着他,鼻翼轻轻耸动。
商伯旸面不改色,棱角分明的下颌还稍稍抬了几分,坦荡里透着几分惯常的不耐和冷漠,“别闻了,干净的。”
“干净的我也不穿。”陆七七道,“我家没穷酸到让我捡别人剩下的衣服穿的地步。”
“我以为这件衣服大小也算个牌子,原来你更喜欢,”商伯旸无声的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个来回,唇角一抿,笑了,“这种货色。”
被他这么一说,陆七七看向自己身上的地摊货,突然觉得浑身痒痒起来。
衣服里没收好针脚的线头扎得她难受不已,当时也是情急之下才做了这个决定,有选择的话,谁想穿这个啊?
“换不换?”男人望着她,身高压了她许多,居高临下的冷淡睥睨,“不换就出去,衣服给我。”
陆七七一咬牙,“换就换!”
不就是别的女人的衣服吗?她肯定比那女人穿得更好看!
陆七七走进浴室里,脱了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扔在地上,刚要拉开长裙背后的拉链,手指突然顿住。
拉链上,是还没被人扯去的吊牌。
新的?
她愣了一会儿,心情复杂地套上,慢吞吞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彼时男人已经换好裤子站在阳台上抽烟了,听见浴室门被拉开的声音,回过头去,那道纤细窈窕的身影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撞进他静水无波的眼眸,打出了一圈圈微末的涟漪。
陆七七没注意他的眼神,还低着头整理着裙摆,她从小野到大,很少穿这种一看就是给名门淑媛准备的衣服。
不吹不黑,这条裙子是真的好看的,见过了高级货的陆七七都觉得它很是与众不同。
但她穿着总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一抬头,正好瞧见商伯旸也在盯着她,目光幽幽发沉,好像有话要说,却碍着什么理由,全都憋在嗓子里。
她收起全部的表情,道:“想笑就笑吧。”
商伯旸回过神,没理她。
陆七七把玩着手上的吊牌,思索了几秒还是说:“这是你要送女朋友的衣服吧?被我截胡了,不好意思啊。这件我穿过她应该不会再要了,我这个人呢,也不喜欢和人撞衫。所以等我到家会让我爸秘书照着差不多的价格和风格赔给你一件。啊,谢了兄弟。”
她自认为说得非常义薄云天,而且合情合理。
但是男人的脸色,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商伯旸只感觉到一股气闷在胸口,从她穿着这件衣服出来时积攒的惊艳和想夸奖她的犹豫一瞬间就被按着头扎进冰窟窿里,全凉了。
还他妈兄弟。
跟谁称兄道弟呢?
商伯旸又黑着脸摸出一支烟点上。
就陆七七这野丫头来他家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半盒烟都抽完了,平时这是一天的量。
陆七七察言观色的小雷达又开始工作了,敏锐地察觉到男人身旁越来越萧条凛冽的气场,不过她早就习惯了,这才是商总该有的样子。
金融界的阎罗王嘛,能给人好脸才怪呢。
陆七七私以为现在两个人已经是统一战壕的队友了,于是也开始放肆。
她拉开他的椅子坐了下来,转着他书桌上的钢笔,丝毫不考虑这根笔的价格可能是她一个月的生活费,“商总,我们的战况不容乐观啊。”
商伯旸的视线不声不响地聚焦在她莹白纤长的指头上,随着她转笔的动作偶有波澜,面上却看不出什么,“怎么说?”
“你妈好像挺喜欢我的。”陆七七托着腮,很苦恼,“我真的尽力了。”
商伯旸沉默。
他想问她,你的尽力就是指来我家喝酒,表达你是个事业心很强不会顾家的女人,以及,见到男人就往上扑?
他说:“我妈嫁给我爸之前,也是被当成家族继承人培养的。”
陆七七:“?”
男人语调沉缓,给了她致命一击:“她没你,想象的那么智障。”
陆七七也沉默了。
她为什么觉得刚才男人话说一半,忽然迷之一顿,加了三个字进来???
他想说的本来应该是“她没你那么智障”,对吧?
钢笔从她指尖脱落,掉在地上,摔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笔盖也掉了下来,墨水在地板上甩出一条线,场面看起来有点窒息。
陆七七面无表情,“战友,为什么到现在为止好像都是我一个人在努力,能不能请你也稍微地、敷衍地,为我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