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做吗。
为什么她总能从他的冷淡里尝出甜味,为什么她还有做孤胆英雄的勇气。
江一言缓缓走上前,没人发现他眼底深处那些汹涌澎湃的浊浪,表面上,沉稳如山,八风不动。
傅靖笙看到他抬起的手,心终于冷透,嘴角的笑意绽放得愈发明艳,“决定要打我了吗?”
他的手却落在她的发顶,微颤,黑眸深邃,如天外的夤夜,辰星朗月统统不见。
“吃点东西好吗?”他低问,声音宛如粘连在口腔里,模糊沙哑得不像话,“你一天什么都没吃,下午吐的全是水,晚上又……顾向晚说你晚上也饿着。”
傅靖笙一愣,闭了闭眼,自嘲一笑,“她倒是什么都和你说。”
“是我问的。”
她心弦被什么一扣,发出恼人的声响,猛地睁眼看向他,“江一言!”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又来了,又开始给我希望了,是吗。
在我不想要了的时候,是吗。
恼怒的话音落地,一片尘土飞扬。
“吃点东西。”他目光深沉,自顾自地说着,有条不紊中隐约带着无法被打断的偏执,“吃完我带你去休息,今晚不值夜了,你就睡在我那里,也是单间,我去集体宿舍……”
傅靖笙不可置信的恼火逐渐化为绵长的心酸和无力,“为什么?”
他明白她这没头没脑的一句“为什么”是何种含义。
可是他望着她,喉结滚动了几下,无法回答。
为什么。
因为他在心慌。
二十年来,这种感觉只在不悔说要离开的那天出现过一次,程度,远远不及现在的万分之一。
他甚至没想过心慌能如此可怕,可怕到足以完完整整地占据他的思考能力。
他就是突然不想这样放她离开。
亦或是,潜意识一直在警醒他,若今晚傅靖笙真的走了,有什么东西,就再也回不来了。
是什么东西,他不敢自问,也不敢深究。
江一言没作声,只是按着她的发心不让她离开,另一只手搭在桌面上,逼她吃饭的意思非常明显。
傅靖笙心力交瘁,“我不想吃。”
“那喝点汤。这里的食材不如傅家的新鲜,但雪梨吃过也没有什么不良反应,你不必担心。”他低低说着,语气极其刻板生硬,倒似有人拿刀逼着他这样说一般,一字字强势压迫,“自己喝或者我喂你,你选一个。”
事到如今,还是那个杀伐果断、不给别人留一线转圜余地的江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