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不过是骗他出声罢了。
看穿了又如何。
还不是一样上当了。
女孩再次出声,笑意藏都藏不住:“男朋友,你别离我那么远啊。你看我现在都病成这样了,难道还能占你便宜吗?”
江一言依然面无表情,也没朝她的方向凑近。
他不会给她心血来潮坐起来抱住他的机会的。
这是傅靖笙干得出来的事。
半条命没了的傅靖笙也干得出来。
越想越觉得身体里积蓄的怒火快要撑破外壁了。
他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向来被人用“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形容的江公子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脾气有这么暴躁。
要光是暴躁还好,偏偏在傅靖笙面前暴躁还他妈没用。这丫头打不成骂不听,像磨刀石一般顽强而乐此不疲地用生命磋磨着他的心性。
他突然想起父亲以前手抄心经,说是给过世的奶奶祈愿。
真不是被他妈气得发不了脾气所以抄佛经冷静一下吗?
傅靖笙不知他心中所想,瞥了眼窗外的天色。
夏天天亮得本来就很早,这么左右一闹,光影斑驳的树冠之间都开始有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了。
江一言一夜没睡啊……
就在这里看着她?
傅靖笙抿唇,喜滋滋的,又觉得这种喜悦实在是太不人道了,他身上还有伤呢……
伤。
她蓦地一惊,后知后觉地问:“你的眼睛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需要做手术吗?”
男人像一尊冷贵的雕塑,动也不动分毫,唯有说话时能看到薄唇淡漠地开阖:“现在想起来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