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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不悔看着眼前车队的长龙,叹了口气,轻声对司机说:“算了,我就在这里下车自己走过去吧,不要迟到了。”
司机皱眉,“大小姐……”
“没事,你先去停车,车牌号之前报给过主办方,他们会放你进去的,一会儿直接来拍卖厅找我。”
“是。”
孟不悔下了车,瞧着远在三四百米开外的庭院大门,细眉轻颦,正想走过去,手腕蓦地让人攥住,力道大得仿佛能把她骨头折断,她吃痛回头,整个人就已经随着他的动作被按进了一旁不起眼的小巷里。
她一惊,刚要叫人,男人的手掌便盖住了她的嘴,低促道:“别叫。”
这声音耳熟得很,像发酵过的红酒,浓醇誘人,孟不悔怔然抬头对上那双墨绿色的瞳孔,灵魂都好似震了一震。
“又见面了。”他似笑非笑,“小姐。”
路易睨着她的脸,发现这小女人脸上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下来。
没有惊惶失措,没有喜悦仰慕,什么都没有,却莫名的让他又一次感受到了初遇时她那股慵懒倦怠不着痕迹的嫌弃。
“啧。”他一扯嘴角,一个音节拉得很长,“原来是有钱人家的小姐,要去参加拍卖会?”
孟不悔手里确实还拿着请柬,这会儿跟他说自己不是去参加拍卖会的,谁会信?
她露出一个清婉温和的微笑:“公爵大人有事?”
“有。”男人声线微冷,“带我进去。”
孟不悔有点不明所以,“以您的身份,在意大利不是横着走么。”她垂眸莞尔,“您要进去是他们该感到蓬荜生辉才对,还需要我带?”
他也笑,面容温和妖异,说出来的话却一个字比一个字分量重,“小姐,我没多少时间跟你废话。”
他说完这话,孟不悔感觉到小腹上被人抵了个硬邦邦的东西,她低头,看到了黑色的枪管,而他还是从容含笑,仿佛做出这样残忍威胁的事情的手并不是他的,“带我进去,嗯?”
孟不悔在细微的一霎间几乎看到他手指有拢起即将扣动扳机的动作,她大骇,知道这男人并非只是说说而已。
他的心有多冷,她想都不敢想。
她咬牙答应:“我带你去就是了。”
他便又泰然收回枪管,低笑:“还以为你有一身硬骨头,原来也这么怕死。”
路易把枪藏回腰间,戴上墨镜,温柔的嗓音贴着她的耳廓,灼如焰火,低磁性感,“走吧,小姐,今天我是你的保镖。”
……
孟不悔拿着请柬进了庄园,今天的客人很多,门卫分辨不清,所以只认请柬,又因着她只带了路易一个随行,门卫便也想太多,很容易就放她进去了。
这里比她想象中大很多,虽然不知庄园的主人是谁,不过能猜到一定是个圈里人,不然也不会将请柬送到了远在内陆的她父亲孟清平手上孟清平经商的规模不大,只在艺术鉴赏的圈子里赫赫有名,知道他名气的,大多都是同好。
她想着,身边行过一位贵妇装扮的欧洲女人,手里还牵着个小孩。
那孩子调皮,直接甩开母亲的手往前跑去,却被什么绊了脚,一下摔倒在了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夫人大惊,四下一望,保镖不在身边,她穿着繁复的宫廷装,拿着遮阳伞,根本抱不起这个六七岁大的孩子。
她很着急,正不知如何是好,身后不远处传来女人沉静温凉的嗓音:“阿黄,去把那位小公子扶起来。”
夫人愣住,回头,只见一个满身书卷气的东方女人静立在石板路上,身着长裙,发如泼墨,寡白得像世外之人,又像是从工笔画里走出来的谪仙神女。
不过,她身边那位白人保镖就没有这么让人心旷神怡了。
隔着厚厚的墨镜都能体会到轮廓里即将破壁而出的阴鸷和冷厉,他岑薄冷削的唇拉开一道锋利而嘲弄的弧线:“你在跟谁说话?”
路易看到身旁这小女人朝那位夫人温和一笑,转过脸来看着他时,笑容依然人畜无害,单纯无辜得很,“跟你呀,阿黄,我让你去帮那位夫人把她家的小公子扶起来。”
路易鹰眸一眯,手在空气中紧紧一攥拳,才抑制住自己想掐住她脖子的冲动,沉声问:“谁是阿黄?”
“你。”孟不悔笑,“你不叫阿黄叫什么,难道叫路易美”
“闭嘴!”
男人沉声一喝,那位夫人的眼皮都跟着跳了三跳,目光染了几缕复杂。
“管家从哪给我找的这么不听话的保镖。”孟不悔淡淡道,“等他来了我让他帮我换一位,你等着下岗吧。”
只听男人背在身后的手发出骨节摩擦的声响,他盯着她的眼神被墨镜的深黑镜片过滤,显得更加冷枭阴翳。
“你去不去啊?”孟不悔温静地笑。
片刻,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