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靖笙不再回答他每个字都明显带着试探的问题,背着包,拨开树丛便离开了。
留下纪墨川坐在原地,良久,放声笑了出来。
……
傅靖笙回到越野车边的时候,ijan刚给小狼崽简单包扎好,他身边还有刚才各种飞禽走兽,或盘旋在半空中,或蹲伏在阴影里。
ijan忙着手里的事,抽空抬头觑了她一眼,“回来了?”
“嗯。”傅靖笙看着奄奄一息的小狼崽,心生不忍,轻声道,“我会想办法补偿的。”
“和你没关系。”一提这事,ijan冷下脸来,“不是你的错,你补偿有什么用?以后离那种人远点,他缺少身为生灵对自然最起码的敬畏之心,和你不是一路人。”
傅靖笙自知和他解释不清,只好干巴巴地笑了笑,“好。”
清晨已过,正午日头浓烈。
傅靖笙提不起精神干活,也怕自己被太强烈的紫外线晒到过敏,索性在车边的阴影里边看指南边啃干粮。
身边睡着小狼崽和它一两只“族人”,她偶尔看累了抬眼望望近在咫尺的它们,心里总会涌出奇妙的感觉。
从小生活在人来人往钢筋水泥锻造的都市里,这是她第一次和动物走得这么近。
再想起昨天那只为她叼回相机的野狼,她深深觉得,她应该为它们做点什么。
第一天,傍晚落日时,她拍了很多红色峡谷的照片。
直到夕阳最后一缕光沉入地平线,ijan才摇头叹道:“走吧,今天等不到了。”
傅靖笙把相机和支架放回车里,抱起小狼崽,母狼瞬间就警惕起来,盯着她。
她内心竟然不怎么害怕,单膝跪在地上,用手拍拍地面。
这都是和ijan学的,弯腰屈膝是因为动物们似乎比较容易接受平视的角度和友好的视线,拍地面是因为他们认为这样会得到大地之灵的守护,人和动物无法用语言沟通,那就用手势用行动。
这里的动物们早就习惯了这种问候方式,所以傅靖笙第一天到这里喂他们东西的时候,才没有马上被攻击。
因为她做了相同的动作。
“我们不会伤害它,只是带它回去治病疗伤,等它恢复过来就把它带回你身边。”
傅靖笙说得缓慢,一边说一边指着小狼崽身上的伤口,试图让母狼理解。
然后她惊讶地发现,母狼的眼神微微变了,敌意少了一大半,拉耸着眼角,俯下身子用脸颊蹭了蹭受伤的小狼,依依不舍。
错觉吗?
傅靖笙揉揉眼睛,她居然可以看懂动物的表情了?
“上车吧,天晚了。”ijan坐在车里,敲了敲窗户。
傅靖笙赶紧抱着小狼崽回到车上,母狼和另外几只成年的狼一路追逐着她们的车,从丛林里追到了空旷辽阔的原野上。
她回到村子里时,司机已经在屋里等她了,见了她就问:“今天怎么样?”
“还可以,收获不小。”女孩挑眉,抱起怀里的狼崽给他看了看,吓得司机往后退了好几步。
傅靖笙被他逗笑,摸了摸狼崽的皮毛,道:“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拍到ijan想带我看的景色。”
她把小狼崽放在床上,喝了口水,手掌张开给自己扇着风,“好累,外面在忙活什么?”
回来的路上她看到不少村民拿着箩筐和筛子盛着菜肉,有说有笑地往同一个方向走去,那处正有炊烟升起。
司机道:“晚上有个篝火晚会,你要去吗?”
“我?”傅靖笙失笑,“我就算了吧,不太喜欢凑这种热闹。你去吧,我在这里等ijan过来,他回家给这小家伙拿药去了,一会儿我还要给它重新包一下伤口。”
司机应了一声,朝外走去,“那我去看看。”
“哎”傅靖笙不知想起什么,突然出声。
司机疑惑地回过头来,“怎么了?”
女孩却又抿住唇,迟疑了半天方才问了句:“今天你一直在这里?”
“是啊。”
“有人……来过吗?”
问完不等司机回答,她又闭了闭眼,“算了,没事,你出去吧。”
司机见她贝齿咬着唇,神色微微懊恼的样子,一下子顿悟了。
“你的那位……保镖吗?他没来过,但我下午去医生家看过他。”
女孩垂下眼睑,抚摸着小狼崽,安安静静的,像一尊风雅绝伦美貌倾城的雕像。
明明好似对此漠不关心的样子,眉目之间却又浅浅携着某种说不出的情绪,让人看了心生恻隐。
“他怎么样?”她问,语气平淡寻常。
“伤好得差不多了。”司机安抚她,“aa的父亲虽然是部落里的土生土长的赤脚医生,但aa本人在专业的医科大学就读,她知道怎么照顾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