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和听李信吐槽完毕,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贤弟说的果然在理,愚兄在常熟的时候就已经发现,全县土地的八成集中在世家大族的手中,不说外人,就是咱们的老师,名下就有上万亩良田,其中还不算那些农户投效的土地!”
赵和这么说纯粹是忘恩负义,他穿越至今,历次碰到危险都是打出钱谦益的旗号寻求帮助,但这家伙完全是属狗的,吃完屎就咬拉屎的,真是彻彻底底的人渣。
不过赵和这番言论倒是获得了李信的共鸣,李信像重新认识了赵和,大起知己之感。
李信拉着赵和的手说道:“谷丰兄,你真是李信的良友!以前李信与父亲常常叹气天下事,每当李信这么说时,父亲都大声斥责,实在让李信心如死灰!”
李信从见过赵和后就称呼他为二师兄,其实是李信不怎么看得上这个胥吏出身的师兄,但刚才赵和那番话让李信生出知己的感觉,所以称呼也从二师兄变成了正式称呼谷丰兄。
赵和一个土鳖不知道语言上的变化,但听李信这么说心中暗道:傻孩子,你爹说的才是对的,你一个个小小秀才就想妄议朝政,同时你李家还是颍州的大地主,现在你打着红旗反红旗,不是彻底背叛自己的阶级吗?
如果李信只是发两句牢骚,讲两句怪话也无人管他,但李信刚才可是要通过暴力推翻明王朝,这种论调如果传了出去,不止李信要人头落地,他的父亲、兄长、老师都要跟着倒霉。
赵和当然知道关系重大,但并不想跟李信说,反而劝解道:“贤弟,世人皆醉你我独醒!当世之人都是一帮酒囊饭袋之辈,那里了解民间的疾苦?不过贤弟你刚才说的还有些不足,愚兄对这方面也有些了解,你听听愚兄说的对不对!”
赵和接下来就将天朝田亩制度的核心说了一遍,一开始李信并不相信赵和这个胥吏有什么高超的见解,但听赵和讲完后,一开始的轻视完全变成了尊敬与佩服。
李信不顾马车的晃动,在车厢中站起来一躬到地,然后说道:“古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师!昨天李信还在怀疑谷丰兄的水平,但今天听谷丰兄一席话,真是胜读十年书啊!”
赵和现在才知道原来这家伙一直就没看得起自己,心中大骂李信不是东西,但嘴上却谦虚道:“贤弟,你要记住,人民的力量是无穷的,只有相信人民依靠人民,才能实现天下大同的最高目标!”
李信听到赵和满嘴的大道理,心中更是敬佩,李信恭敬的问道:“谷丰兄,现在天下这个局面,您说如何才能达到有田同耕,有饭同食,有衣同穿,有钱同使的地步呢?”
“贤弟,圣人说过不破不立、大破大立!只有将这个天下砸个稀巴烂,才能建立起更加美好的新社会!不过贤弟你我都是读书人,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所以贤弟应该利用自己的所学,去民间多结交各路强人,在其中挑选有能力之人,辅佐他帮助他,才能完成贤弟想象中的大同世界!”
赵和这是在鼓动李信造反,如果李信的父亲或者老师在场,一定拿刀砍死赵和这个胡说八道的人,不过现在车中就他们二人,在加上李信正处在头脑发热的青春期,马上就认为赵和所说是对的。
“谷丰兄说的很对,小弟回家就跟父亲说要去游学,然后在民间寻访谷丰兄说的能人!”
赵和一听这可不行,现在自己还没混到内阁,如果明末农民起义提前发生,自己半点捞不到好处。在加上现在民间矛盾还没到爆发的时候,前几年的闻香教起事就是个例子,这就像脸上长个火疖子,如果没到时候硬挤,到时候就不会出脓而是出血。
赵和害怕这个愣头青真的现在就跑了出去,所以赶紧劝道:“贤弟,现在时机未到,如果提前发动只会让民间志士无谓牺牲,只有等到时机到了,才能事半功倍!”
李信听赵和这么说,问道:“谷丰兄,那这个时机什么时候才能到呢?”
赵和当然知道时机是什么时候,不过不能跟李信说详细时间,赵和装作想了一下,然后才说道:“按照愚兄的估计,在有十年左右,民间矛盾会更加激化,那时就是发动时机,到时候民间举起义旗,将所有土豪劣绅打到,才能实现你我兄弟的志向!”
李信听赵和说完大点其头,说道:“谷丰兄说的极是,现在小弟应该多多学习,只有更加深入了解民间疾苦,将来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赵和听李信这么说松了口气,同时心中暗喜,现在自己都已经布好了局,不管朝中与民间,未来十年内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下,自己只需按部就班爬到那个位置即可。到时候自己振臂一挥,号召天下有识之士铲除阉党,然后在扫灭李自成之流的泥腿子武装,将来自己必定留名青史。
赵和以前忽悠杨涟、崔呈秀等历史名人,虽然对历史进程造成一定的影响,但这些人都是老于官场社会经验丰富,虽然听信了赵和的忽悠,但自己都具备主观判断能力,绝对不会真的头脑发热都按照赵和说的执行。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