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和在家中与胡杏儿风流快活,殊不知就在这北都城中,有一个针对于他的阴谋,正在逐渐成型中。
在靠近崇文门城墙的中四条胡同,这里有一个普通院子,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面前,恭敬的汇报着工作。
“曲老,五日前咱们手下一伙兄弟与刘家窑那帮窑工起了冲突,咱们死了两个人,对面死了一个,那伙窑工还放出话来,说他们的龙头大哥不会放过咱们的!”
“龙头大哥?他们是那个行会的?漕帮还是盐帮?”
那中年男子迟疑一下,接着回答道:“都不是,属下打听过了,听说是一个月前新成立的本地帮会,叫什么天地会?”
那个曲老头听说后哈哈一笑:“哈哈,好大的名头,竟然敢叫天地会,他们这个龙头大哥什么来头?”
“这个龙头大哥曲老也听说过,就是一个多月前来崇南坊当铺长的赵和!属下当时还带人去警告过他,让他安生管好自己的事情,不要惹到咱们!”
屋中这两个人中年的那个正是杆子帮的小头目崔应元,那个曲老就是杆子帮的饭头曲亮。一个多月前赵和刚来外城,崔应元就带着人去给赵和一个下马威,当时赵和手中没什么势力,虽然吓唬了崔应元一下,但也老老实实的窝在关帝庙中。
饭头曲亮听崔应元这么说,说道:“原来是这个家伙,想起来了!这个赵和背后有些势力,听说与宫里的李公公能搭上关系,还与东城的锦衣卫百户杨寰有交情,所以当时我才让你去警告他一下!”
崔应元听曲亮这么说,赶紧解释道:“是啊,当时属下也是按照曲老的吩咐去做的,可是没想到这个赵和现在坐大,不仅成为崇南坊的把总,还成立了天地会,与咱们争起了地盘!现在咱们死了两个兄弟,属下难以压服兄弟们的报复之心,所以过来请示一下曲老,咱们应该怎么办?”
曲亮听崔应元这么说,点头道:“你说的也对,死了兄弟咱们不能不管!可是这个赵和与李公公能搭上话,如果最后搞到李公公出面,咱们在郑都督那里也不好交代!”
崔应元听曲亮想不管这事,他心中有些着急。虽然这次他的手下死了两个,但崔应元的真实目的可不在此,而是看上了赵和的麦芽糖生意。
崔应元是杆子帮在崇南坊的小头目,一直以来就指着倒卖私盐、开设赌场过活。但崇南坊都是一帮穷鬼窑工,手中那有多少银子?所以崔应元这支团伙一直以来过得十分不舒心。
半个月前崔应元通过手下得知那帮窑工手中有了大量麦芽糖,正在以六钱银子十斤的价格销售,听说已经卖出了好几千斤。
六钱银子十斤,就算一千斤也有六百两银子。崔应元知道这个消息后眼睛都红了,如果将这门生意纳入自己手中,以后还能缺银子吗?
所以崔应元才指使手下找茬,这才与那些窑工起了冲突。崔应元知道赵和背景不简单,他自己可不敢独自去找赵和的麻烦,现在找到杆子帮设在外城的头目曲亮,就是希望曲饭头能出面摆平赵和。
但崔应元没想到曲亮也不想掺和这件事中,还让崔应元息事宁人。没办法崔应元只好实话实说:“曲老,听说那个赵和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搞到了大批粮食,还熬制出了麦芽糖,这次可赚了不少银子,足有五六千两!”
崔应元不知道赵和一共赚了多少银子,他为了忽悠曲亮帮忙故意抬高赵和的收入,但没想到就算高估五六倍,也远没达到赵和赚到手中的数目。
曲亮听到崔应元说出的数字也吓得一愣,他没想到卖些小孩吃的糖块就能弄到这么多钱,那自己还叭叭的候在外城这里做什么烧酒?
崇文门是天下第一税关,内城数十万人口需要的酒都要从崇文门这里进入,明代酒税极高,所以催生出倒卖私酒这一项非法生意。
一些亡命之徒为了偷漏税,就在半夜背着在外城酿好的私酒,扒着城墙翻到内城,借以躲避高额的酒税。
明代北京城足有三十多米高,那时候晚上还没有电灯,漆黑一片扒着城砖往上爬,一不小心就要掉下来非死即伤,所以走私私酒都是一些亡命之徒。
曲饭头原本是东城杆子帮的饭头,在十几年前带着一帮人跑到崇文门这里,通过暴力手段垄断了私酒行业,每年能获利上万两银子。但他自己一个要饭的当然吃不下这么大的生意,这么大的利润能让他平安的干这么多年,得力于他背后的那个郑都督。
这个郑都督可不简单,全名叫郑养性,是锦衣卫的左都督。当然这只是个荣衔,并不在锦衣卫中担任实际职务,但锦衣卫东厂等特务机关可半点不敢得罪这位郑都督,因为他的亲姑姑就是皇帝恩宠的郑贵妃。
郑贵妃是福王朱常洵的亲生母亲,也是万历皇帝最喜爱的女人。甚至为了让福王能当上太子,万历皇帝与大臣们开始二十多年的冷战。现在虽然大臣们获胜,福王也终于去了河南就藩之国,但无可否认的是,万历皇帝心中最重要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