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外面站满了看热闹的书办,汪文言看赵和没有出卖自己,心中长出了一口气。
方从哲听赵和这么说皱眉问道:“杨大人?那个杨大人?”京师的官员数千,姓杨的也有一百多人,方从哲是首辅,那里能都一一认识。
赵和听方从哲问起,赶紧回答道:“回元辅大人,下官说的杨大人就是兵部都给事中杨涟杨大人!”
提到杨涟方从哲马上想起来了,这个赵和就是杨涟的女婿,毕竟半年前杨涟的女儿被一个小官拐跑这件事太大,方从哲就算是高居庙堂也听到过风声。
“赵和?原来就是你拐走杨文孺的女儿,听说你还是钱谦益的弟子?”
赵和没想到竟然也知道自己的大名,所以笑道:“元辅大人说的正是小子!”
赵和这种出身,正是实打实的东林党,也是方从哲的死敌。要不是方从哲现在自重身份,恨不得上前掐死这个东林仇敌。
方从哲冷哼一声,问道:“你一个小小户部主事,内阁也是你能随便进出的吗?说,你找冯铨有何事?”
赵和嘿嘿一笑:“元辅大人,下官的岳父杨涟杨大人,知道皇帝想要立郑贵妃为后,害怕元辅大人经受不住皇帝的压力,所以派下官来找冯铨冯大人,让他将印玺先藏起来,避免元辅大人为难!”
赵和实话实说让门外看热闹的书办一片哗然,重立皇后这件事可是太大了,所以门外的书办都在窃窃私语纷纷议论。
方从哲没想到赵和这么简单就招了,果然是这家伙与冯铨藏了起来。方从哲听到门外的喧哗声,高声说道:“干什么?你们没活干了吗?”
门外的书办看方从哲发火,赶紧纷纷躲了起来,屋内的锦衣卫也赶紧出去将房门关上。
方从哲看到房门关上,才对着赵和骂道:“说,冯铨现在那去了?你们好大的胆子,不知道私藏印玺是掉脑袋的大罪吗?”
赵和哈哈一笑:“哈哈,元辅大人这么说就有些不识好人心了,下官这是在救元辅大人您啊!”
方从哲听赵和这么说好悬没气乐了,你们东林党将印玺藏了起来,却说要救老夫,你们真当老夫傻吗?
“赵和,你这小子怕是犯了疯病!都这样了还在强词夺理,老夫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将冯铨的下落说出来,老夫可以保你无事,要不就算你老师、你岳父也救不了你!”
赵和听方从哲说完,开始发挥忽悠本色,小声说道:“元辅大人,下官真是来救您的!元辅大人您想想,就算这次您顺了皇帝的意思重立皇后,但您能得到什么呢?不还是元辅吗!还有就算将来您帮助福王当上了太子,可您又能得到什么呢?难道还能封您为王不成?”
方从哲听赵和说完心中一呆,是啊!自己帮助皇帝与福王,可是自己得到了什么?到头来不还是首辅吗?
赵和看方从哲不说话了,知道自己说进这个老家伙心中去了,赵和接着诱惑道:“元辅大人,咱们先不说立福王当太子难度有多大,就算您成功了,可是得罪了我们东林一党!福王当了太子必定下狠手收拾我们东林党,挡人官路如杀人父母,东林党中这么多人因为您丢了官位,您以为他们会饶过您吗?”
“是,您可以致仕退休,但您的儿子呢?孙子呢?东林党树大根深,将来岂不是给您的子孙后代招来祸事吗?更何况您与东林党只是意气之争,难道为了朝廷这点破事祸及子孙吗?”
赵和这句话算是说到了关键,这时候的党争还没达到天启年间你死我活的程度,就算方从哲恨东林党恨得牙痒痒,叶向高当年致仕也是方从哲在背后搞的鬼。可是等叶向高真正下台退休后,方从哲还是给了叶向高很高的待遇,毕竟他方从哲也有退休的一天,谁也难保自己能笑道最后不是。
就像赵和说的那样,方从哲与东林党只是理念之争,东林党那些人谁也没抱着方从哲的儿子跳井,所以完全没有必要将路子堵死。可是福王上位就不同了,福王当年深受东林党迫害,不用想都知道,只要福王得势,必定大势打压迫害东林党。到时候那些失势的东林党不敢怨恨福王,自然就将自己这个罪魁祸首恨上了。
如果方从哲孤身一人没有后代,倒也不用害怕东林党这帮搅屎棍,可是方从哲在浙江还有一大家子人,他的儿子孙子将来还要当官,得罪了东林党这帮疯子,子孙后代的未来可想而知啊!
方从哲这时真的有些后悔答应皇帝,可是自己已经答应了,难道还能反悔不成?
赵和看到了方从哲的犹豫,知道这个老家伙心中后悔了,赵和上前笑着说道:“元辅大人是不是担心皇帝责备?”
方从哲瞪了赵和一眼,问道:“是又如何?”
“嘿嘿,这个简单,将事情都推到东林党身上即可!元辅大人知道那个掌管印玺的冯铨是我们的人,到时候给皇帝回话,就说印玺让冯铨藏起来了,圣旨没法盖上大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