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一愣:“啊?”
她这“啊”还没完,就瞬间感觉身子一轻,整个人腾云驾雾起来。
楚瑜看着脚下呼呼飞掠而过的屋檐,方才明白,琴笙这是直接将她抱着走了。
她窝在琴笙怀里,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清冷的香气,眯起大大的眼儿,唇角浮起一点满足的笑来
其实病一场也没有什么不好,这一病,才知道什么病在床前有孝子呢。
……………………
楚瑜赶到了廉亲王住着的院落时,正见着廉亲王在金姑姑的扶持下,颤抖着扶着床柱对着一干站在自己房门口一群官员和宫廷侍卫模样的人断断续续地吼道:“本王说了……不……不关……楚……楚丫头的事……你们……你们听不明白么!”
廉亲王的脸色一片死白,眼下乌青,刚说完话便“噗”地一声又吐出一口血来。
那乌黑的鲜血落在地上,瞬间冒出一阵烟,如沸腾了一般,看得人触目惊心。
楚瑜扶着琴笙,看着廉亲王的模样,顿时心中一震,她咬了咬嘴唇,上前了一步:“殿下……。”
“哦……咳咳……小……丫头,你来……干什么?”廉亲王闻言,抬起头看向楚瑜,脸色极为难看。
但是楚瑜还是能看出来他眼底的担忧,那一份真诚的担忧让她心头莫名地一震,迟疑了片刻,才对着廉亲王露出个一如既往的灿烂笑容:“小鱼好容易才醒了,听说同为难兄难友的殿下也醒来,自然是一定要来看看殿下的!”
只是她话音才落,便听见了一声细柔却威严的女音:“放肆,什么人竟然敢这般与殿下说话!”
楚瑜转头一看,便见着站在那些官员与宫廷侍卫面前一个穿着丁香色绣海棠hun睡褙子的年轻妇人。
楚瑜的目光在她梳着的高耸飞天髻停了停,最后落在她的脸上,忍不住愣了愣:“南芝菁……不,明月女史?”
她之所以能一眼认出来那女子的身份,实在是因为那女子生了一张与南芝菁七八分相似的面孔,同样细长的眸子,清秀的五官和纤细如纸的身材,但是她看起来比南芝菁更文气和稳重,身上自由一股内廷女官的威严气度。
所以她猜她十有八九就是传说中的明月女史南秦月。
“你就是那个毒害廉亲王的庶民楚瑜么?”南秦月冷淡的目光扫过了楚瑜,冷冷地道:“来人,拿下!”
南秦月的命令一出,楚瑜就立刻抬手不动声色地按了按身后琴笙的胳膊,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白白。”
他应承了先听她的。
琴笙微微垂下冰冷的眼,冷嗤了一声:“心软的东西。”
但是他倒是真没有再动手的打算,只冷眼旁观。
然而,南秦月身后的宫廷侍卫才一动,便听见廉亲王喑哑的嗓音怒道:“放……放肆!”
侍卫们皆不敢再动,只是有些为难和尴尬地站在原地。
“殿下,太后娘娘非常担心您的身子,已经着皇帝陛下下令缉拿元凶,圣旨不日就要到达云州,这楚瑜正是毒害您之人,您莫要受了元凶的蒙蔽。”南秦月见廉亲王怒瞪着自己,心中虽然有些惊讶,也有些惋惜亲王竟然在他们要抓人的这个时候醒了。
但她却依旧不慌不忙地上前恭谨回道。
“本王……本……王说了……不是楚丫头……母后和皇兄……皇兄……那里用不着你a心,南女史!”廉亲王坐在床边,上气不接下地说话,浑身的痛楚已经让他再维持不住亲王的风仪,只痛苦地捏紧了床柱。
南秦月眯了眯眼:“殿下,您这实在让秦月为难,这位楚小姐就算不是真凶,也是间接凶手,最好的结果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廉亲王闻言,勃然大怒,刚想开口却又梭地喷出一口黑血来:“放肆,唔……。”
老金立刻上前抬手就在他脖子上扎了几针,沉声道:“殿下,您不能再说话了!”
楚瑜莫名地揪心,她甚至有些茫然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红袖这般慌张地带人过来,分明是廉亲王要对着宫里的人力证她不是下毒的凶手。
但亲王殿下为何如此相信她呢?
“殿下……。”南秦月眸光微闪,就要开口。
“丑女,你聒噪够了没有?”一道清冷如流水的声音忽然响起。
南秦月一愣,转脸看向站在楚瑜身后之人,方才琴笙虽然站在楚瑜身后,但他半个人都隐在帷幕之后,根本看不清楚人,此刻她才注意到对方是谁。
“琴三爷?”南秦月眼底闪过一丝幽光,正弯起笑容想说什么,却再次被琴笙打断,同时一阵冷漠蓦然迎面席卷而来,她只来得及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就整个人飞了出去。
“滚。”琴笙冷冷地道。
南秦月伴着她身边那些侍卫直接被琴笙不耐烦地一袖子罡风全抽出了院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