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夜夜自己睡,也不知会不会还那般难受?
楚瑜托着腮,想着想着,就觉得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那天在船舷她忽然心血来潮套了白白一回话,自己心满意足地睡觉了。
但第二日看见他,却见他身上寒气仿佛更重了,一脸冷漠的样子,像她欠了他八百万两银子没还,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见她就转身走,要不就浑身是刺地说话蜇得人难受。
后来转了念头仔细地琢磨一回,这才明白,他估计是觉得她那晚说的话是在耍他,甚至怀疑她是惦记着宫少宸,才不肯回云州了。
原先是闹别扭,这会子是真恼上她了。
罢了,她还没琢磨透那猫儿到底对她啥情绪,还是不要往上凑了。
若真是霍家姐妹说的那样……
楚瑜心头打了个突,往嘴里塞了一把酸涩的野果子。
这种养成的戏码,雏儿恋上养自己的,也不是没有先例的,连话本子里都不缺。
但白白不是宫少宸,他是她彻彻底底放进了心底的人,难道能像割舍宫少宸那样,干脆地割舍了他么?
少年不识情滋味,他那狠辣刺手的性情,随按说不上得不到就毁了,但也绝不可能继续当什么朋友长姐姑侄的。
她舍得与那猫儿彻底翻脸,看他真恨上她?
可她……
可她要接受他?
这感觉简直像……乱了伦常,她想想就觉得别扭又古怪。
尤其是想起和琴笙若有亲密接触……
她脑海里瞬间闪过那天在琴学绣房里被那魔神按翻在桌上时的画面,还有他抵在自己的臀儿后头的那东西……
楚瑜瞬间脸色变了变,莫名其妙地微微涨红,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酥麻危险的感觉她到现在都没忘了,赶紧吐出三个字:“呸!呸!呸!”
她想想就觉得诡异非常,满是心理障碍。
她苦笑叹了一口气,心情复杂地又塞了一大把野果子进嘴里。
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原先刚被抓回曜司,所有打算利用琴笙脱身的心思,全都变了。
罢了,既然想不出对策,就先如此罢,还是远着点。
……
刀疤脸看着楚瑜在那发呆,迟疑了一会,伸手在她面前轻晃了一下:“老祖宗?”
怎么说话说到一半,这位就神游天外了,一会儿笑得一脸温柔,一会吹胡子瞪眼,一会又懊丧的模样?
楚瑜顿了顿,回过神来,摸了摸自己的脸,干笑了笑,转了个话题:“总归不短缺银子就好,只是上了岸……。”
“您放心,大当家的早已交代过咱们,会有人来安排接应,咱们只需要照平日样子就好。”刀疤脸笑眯眯地道。
楚瑜又噎了噎,嘀咕:“哦,真是能干了。”
真不用她a心了啊?
“那是,大当家那般的人物,及时才遇得见一回,自然是精明能干的。”刀疤脸继续嘴里抹蜜。
楚瑜想了想,干脆道:“说起来你们二当家、三当家、四当家几个在寨子里……。”
刀疤脸立刻一脸紧张的模样:“您放心,咱们绝对不会有任何异心,二当家本是哭着喊着要来的,但三当家重伤未愈,所以二当家才不得不留在在寨子里照看,您也知道二当家虽然力大无穷,最合适打砸抢,但脑子着实不好使,四当家才不得不得在寨子里看顾周全。”
楚瑜有点无语地摆摆手:“行行行,你不用跟我说那么多,我明白你们没异心。”
那光头巨汉贾宝玉非要跟压寨夫人兼大当家琴笙上船,最后又因为顾虑着他弟弟二当家走不成,一脸忧伤黯淡的诡异模样,已经让她这辈子都忘不了,确实相信他们这般安排是不得已的。
她看着刀疤脸那紧张模样,便叹了一口气:“行了,行了,你去把果子分发下去罢,我晒晒太阳就好。”
刀疤脸点点头,转头下去了。
楚瑜干脆直接整个人翻个身吊趴在船舷上,摊晒。
最近真是点儿背。
只愿这阳光能把那些心底的梅雨阴天晦气全都晒没了。
啥也不用想。
……
“大小姐干嘛呢,晒咸鱼呢?”霍二娘也抱着一只不知叫什么的瓜果在那啃啃,低头看着在甲板上摊晒的楚瑜,有些好奇。
封逸一边作画,一边淡淡地看了窗外一眼:“大概心中纠缠难受,所以晒一晒,看能不能把烦恼都晒没了,只是自欺欺人。”
霍二娘瞥了他一眼:“你是大小姐肚子里的蛔虫么?”
不知为啥,她就觉得封逸说的是对的。
封逸提着笔的手指修长细白,一身布衣长袍更显他气息儒雅清俊。
他头也不抬地淡淡地道:“你若愿意,小生也可以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