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逸轻嗤了一声,讥诮异常:“小姐如今到底也是玉安县主之身,若是您厌了她,到底给她个体面,让她回来……。”
只是话音未落,他的声音忽然就僵住了。
琴笙慢条斯理地挑起了自己兜帽面纱的一角,露出了半张精致无双的面容,还有一只幽幽妙目,妙目里暗光幽浮,又似深邃如沉海,烟波浩渺,幽影不明,眸底似有阴郁狰狞的巨兽游过,仿佛随时会破海而出,吞噬撕裂它看见的所有一切。
无边潮水携带着能割破人肌肤的寒气扑面而来。
封逸浑身一颤,竟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做出闪避的样子。
等到他回过神来,再去看琴笙时,却见他依然是目下无尘的清冷神色,唇角弯着温淡优雅的笑容:“怎么了,逸哥儿?”
封逸这才发现自己避开的姿态虽然不明显,却在琴笙身后之人的冰凉讥诮目光下,忽然觉得自己狼狈非常!
他干涩着嗓子,冷冷地道:“小生无事。”
“无事就好,你如有事,只怕小鱼会难过。”琴笙淡淡地一笑,随后放下面纱,优雅地向工坊内款步而去,大批武卫们立刻训练有素地一部分跃上房顶和各个角落消失,一部分立刻恭敬地跟上琴笙,不远不近地缀在自家主上的身后。
封逸方才放松下来,而他这才发现自己浑身的肌肉都因为刚才过分僵硬,此刻而隐隐作痛。
他有一瞬间的恍惚,又立刻眯起眸子,神色凝重地看着琴笙修白优美的背影。
这个是……琴三爷?
他认识和交手过的那个琴三爷分明并不是这样,一个眼神几乎就能让人窒息和陷入恐惧深渊的存在。
那个琴三爷虽然手段狠辣,可他的喜怒从来都能轻易地被读懂,他也不屑去隐藏他的情绪。
可是方才那一个……
竟然会对他笑?
只是那笑太莫测,莫测到让他心中发寒。
他这样的人竟甚至看不懂对方到底是喜是怒,一望过去便是无边深渊幽海。
分明是同一张脸,同样的身形和气息,为何会差这许多?
一个人是不可能一夜之间判若两人的,难道是这个男人隐藏了他的真面目?
但目的呢?
封逸原本就是个心思深沉又极为敏睿之人,此刻他忍不住颦眉地脑海里转过不知多少念头,脸色都有些铁青……
如果大小姐这几天面对的男人,是这一个琴三爷。
他大约能理解为何她会强做欢颜。
……
到底出了什么事?
封逸越发担忧,他略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沉住气,再找机会与楚瑜打听一番。
随后,他立刻转身跟着琴笙的脚步匆匆忙忙地进了房内。
……
火曜站在房顶上,四处地寻索着,随后眼神一凉,足尖一点,飞身向后院一处的屋子而去。
身后不远处略显纤细的男子身影一见火曜动了,他立刻随口对自己的属下道:“盯着点,本星君有要务!”
随后,他立刻飞身跟着火曜而去,或者说直扑火曜的背后:“火曜哥哥,等等人家!”
火曜背后长了眼睛似地,忽然身形一闪,直接避开了他的飞扑,冷冷地道:“滚!”
“哥哥这么凶做什么,人家知道你要去找霍三娘那条狼,人家只是与你顺路而已。”水曜轻哼一声,一边掏出手镜对自己照了照,又挥了下小手绢擦了下自己嘴角,刚才涂了些花露在自己嘴上,此刻看起来不要太油腻才好。
这些天太忙,他虽然注意到霍二娘和她妹妹一样没有跟着嫁过来。
但这些天也没有什么时间去看看那女人到底干什么去了。
她都已经把他吃干抹净了,若是敢又背着他找男人,看他不打断那条女狼的腿!
若是她乖乖地呆在绣房是因为公事,他就让她尝尝他嘴上新调制的蜜露。
那家伙说过他嘴儿最好吃了。
哎呀,真是夭寿!
水曜忍不住一脸hun情荡漾地翘起精致的唇角。
火曜瞥见水曜那模样,真是莫名地觉得堵心,要多碍眼就有多碍眼,忍不住一脚朝着他屁股踢去,冷冷地道:“离我远点,你那骚气都溢出来了,别沾本星君的身上!”
水曜一脸荡漾,却还是极为敏捷地一个翻身,长腿一伸,直接与火曜撞了一下,整个人借力向前飞弹而去,快了火曜好几步,随后没好气地轻哼:“哎呀,火曜哥哥,你不要吃人家的醋嘛,人家虽然现在不钟情你了,但心里也还是有你的,誰让你之前都不接受人家,害得人家伤心之下被霍二娘那女狼给吃了……。”
“你给老子闭嘴!”火曜越听他说的,越不像话,实在忍无可忍地怒道:“再废话,信不信我揍得你娘都认不出来!”
水曜擅毒,擅药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