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老金和金大姑姑的神情都有些发沉。
他们是追随琴笙已久的人,看着琴笙长大,这么多年过去了……
有些事情,仿佛不管怎么掩埋和隐藏,却总会忽然从黑暗的深处深处尖利的刺来,扎得人措手不及。
琴笙双手交叠,优雅端正地搁在小腹上方,神情平静:“不必担心,既然琉岛的人能挑衅,想必已经做好了等咱们会动手的准备。”
“对方只怕是有备而来,主上慎重。”金大姑姑颦眉,细长的眼眸里闪过寒光。
琴笙似笑非笑地弯起唇角:“对方设下这般大局,摆下戏台,本尊若是不捧场,岂非可惜了,本尊素来是看戏的,倒是许久没有唱戏了……。”
他望着窗外明月轻叹着,仿佛在说着什么有趣风雅之事:“只是希望他们能支付得起这大戏的代价,莫要后悔才好。”
琴笙的声线温柔到莫测诡沉,似有诡谲水流从深渊里慢慢游动而出,带着黑暗腥膻的味道,弥散在空气里,让人莫名地生出悚然恐惧之感。
便是老金和金大姑姑都忍不住微微打了个寒战。
……
一时间内,房间里寂冷无声。
好一会,琴笙才转过脸来看向金大姑姑淡淡地问:“大姑姑准备的人和东西如何了?”
金大姑姑这才微喑着嗓子回道:“都已经准备好了,已经在密室里等候。”
琴笙颔首,漫不经心地道:“嗯,试试罢。”
说着,他便起了身,向门外走去。
金曜早已在门外等候着他,见他出来立刻跟了上去。
一行人走到北书楼,进了门,又穿过几内间,打开了墙壁上的密室,便走了进去。
密室里修建得像另外一个北书楼,机关精巧,陈设精致。
内间里,已经有三个女子,三个男子赤u着脊背躺在了六张石床上。
他们眼神迷茫,神智都有些不太清醒的样子,手脚都被铐在了床边,身边都摆设着一排颜料并着打开的针盒,每一个盒子里都摆着许多长短不一的金针。
一座精致的铜架子上挂着一张羊皮图。
若是仔细看去,就看出来那羊皮图上的图案与楚瑜背后纹着的线图一模一样。
幽幽的烛火照耀得室内一片明亮,却又莫名地充满了诡谲阴沉的气息。
琴笙优雅地抬起手,金曜和火曜两人立刻上前伺候,小心地替他先用绸线将袖子束好,又解开了原先的蚕丝手套,露出干净精致的玉骨手。
他走到一个女子身后,看着那女子不知服了什么药物浑身火热,皮肤上冒出一阵细细的汗珠来。
他原本打算按在她皮肤上的手便停在了半空里。
琴笙幽暗莫测的妙目里闪过一丝厌恶,随后只抬手取了一只细长的银针沾了一点颜料,慢慢地扎入那女子皮肤上,随着针尖没入肌肤。
那女子瞬间发出一声细细的喘息,带着痛苦的声音并着空气里渐渐浓郁起来的血腥味,在暗夜深沉里悚然非常。
……
楚瑜梭然一惊,抱着被子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呼……!”
她像是又做梦回到了那个大火之夜,被人按在桌子上,背上一阵阵尖利的刺痛,她惊惶之中却反抗不得的无力之感令人难以忍受。
“怎么了?”一道幽凉的声音忽然在她耳边响起。
楚瑜一个激灵,梭然转头便看见一双在幽沉光线里微微泛出金光的莫测魅眸,距离她的鼻尖不到半寸的距离。
她瞬间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