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一怔,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克制着自己发问的欲望,只沉默地靠在他怀里听着琴笙说话。
他握住她的柔荑,慢慢地把玩着:“很奇怪是么,但那种人的行事,只遵从于自己的欲望和喜好,并不能体会所谓他人的痛苦,在他们心中,没有愧疚,只喜欢享受心中的欲望和因此产生的快感和欢喜……。”
琴笙淡淡地道:“那个男人就是这样的东西,他被他的长姐照顾着长大,他的长姐知道他很聪明,只是她大概没有想到自己照顾着的漂亮而孱弱的孩子会聪明到恐怖,并且他享受他的聪明带来的一切便宜和好处。”
他轻嗤了一声,不知是讥还是讽:“他聪明到跟随着他的长姐,以旁观者的姿态学会了帝王心术,譬如怎么成为一个优秀的帝王,怎么控制朝臣,政事利益上怎么取舍,怎么决断,一切的阴谋和阳谋,他都学会了一切,却唯独没有学会他长姐身上的作为帝王应有的宽宏与慈悲。”
楚瑜下意识地喃喃自语:“若是这样,那么这样的人即使登上帝位,永远成为不了明君,只能成为隋炀帝那样聪明的暴君。”
琴笙顿了顿,是有些讶然于楚瑜的话语,随后,他幽幽地轻笑了起来,指尖轻滑过她的掌心:“你总是能让人惊讶,小鱼。”
楚瑜反手握住他的指尖,没有再多言,只继续安静聆听。
“那个男人……在他的心目中,他想要的东西就都是他的,即使他不过是一个庶子,又或许是因为他是一个庶子,所以他想要的更多,更多的关爱,更多的权力,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目光放在了他的长姐身上,也许……。”琴笙顿了顿,继续道。
“是从他的长姐十六岁嫁人那一天开始,他才第一次发觉原本他认为一辈子理所当然是他私人所有物的长姐,原来眼里不可能永远只看着他。”
琴笙的而声音很平静,楚瑜却听出了里面的讥诮,她轻叹了一声。
琴笙继续漫不经心地道:“他终于发现长姐从来都不是他的专属,即使她亲自照顾着他长大,即使她对他的宠爱超过任何人,可她身边会有御君,她的枕边会染上完全陌生的男人的气息,并且随着他的成长,她也不会再毫无芥蒂地抱起他。”
楚瑜颔首:“嗯,就算不是男女七岁不同席,儿大尚需避母。”
这是肯定的,随着男孩子的长大,不要说长姐,就是母亲若长期随意地与自己的弟弟或者孩子同床共枕,在后世也是会被诟病的。
琴笙轻笑了起来:“可那个男人从来就不是在乎别人看法之人,他只发现他的长姐却会任由别的男人用拥抱,甚至做出更亲密的、他都不被允许的动作,他明白等着长姐怀上御君的孩子之后,她的关爱也会更多地给了那个孩子,他觉得自己的私有物被别人夺走了,可惜他那时候太弱小了,空有一腔恶毒心机,却抵不过别人一巴掌。”
“所以,他选择隐忍到十四岁,然后跟着边关大将一起前往律方,伺机夺取兵权?”楚瑜若有思的问。
“可是他凭什么认为他一定能在边关活下去,或者说他一定能得到军权,战死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