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依然跟着那个男人一同去了上京,不为什么……
也许是因为那个被称为帝国之光的女人,第二次见到他的时候,并没有亲手杀了他,他依然希望那个女人能见到他如今的样子,因为就算明烈放在他身边的人都忍不住感慨,他容貌肖父,但是……性情肖母。
如果母亲不喜他像父亲的容貌,是否会如金姑姑他们那样,喜欢他的性情?
“不过……他注定失望了。”琴笙淡淡地道。
那一天大雪纷飞,寒意森凉,大雪染白了整个宫城。
那个单薄的少年出现在东宫里,站在明烈面前那一刻,明烈太女就知道他为何出现在这里,秋玉之是她看着长大的,何况他们斗了整整十三年,从风华正茂到步入中年。
即使不管是秋玉之,还是明烈太女,他们看起来依然似并未被岁月摧折,仿佛与十三年前并不同,尤其是那个被称为帝国之光的女人。
她被圈禁这些年,秋玉之每个夜晚都毫无顾忌地进入她的宫殿,一点都不在乎宫人们恐惧和惊疑的目光。
但是,如今坐在他面前的这个,被柔软黄金脚镣圈束缚着的女人,素衣脱簪,却依然容色如他七八年前见到时那般美丽而耀目,甚至因为她神色沉静而从容,不悲不喜,不怒不哀,更有一种上位者的博大深沉的气度。
即使沦为阶下囚,被玷污,被凌辱、明烈太女,依然是不堕的帝国之光。
那个少年怔然地看着他的母亲许久,却还是看出了她幽深眸子里的沧桑。
“你,还是来了。”素衣的美丽女子看着他,片刻,淡淡地道。
少年期待地看着她,他甚至不明白,自己在期待什么,紧张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她的面前。
“过来。”她轻叹了一声。
他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在她的面前蹲下来,想要开口:“母……亲。”
但是下一刻,冰凉的匕首光芒一闪,直袭向他的咽喉。
少年逃过无数次暗杀明刺的本能和如今的武艺怎么可能还会被这样的手法伤到,他身体本能地就直接一侧身,以诡谲的角度避开了致命的一袭,迅速地退开。
明烈看着他的身手,却似一点都不惊讶,只微微眯起眸子看着他道:“我有没有说过,你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就是你的死期?”
少年心中茫然,他静静地看着她许久:“你……真的要杀我?”
明烈冷冷地挑眉,淡淡开口:“你选择和秋玉之来到在这里不就是为了最后毁掉本宫么,本宫说过你是不该出生在这世上的罪子。”
少年忽然间失去了所有想要说话的欲望,他慢慢地后退,转身只想离开这令他窒息的宫殿。
身后却忽然再传来明烈冰凉而平静的声音:“逃吧,永远不要再让本宫看见你,下一次,你就不会这么幸运了。”
少年脚步一顿,他忽然明白,也许不管他有多么优秀,多么的目努力,多么的乖巧,他的母亲永远都不会接纳他。
他永远是所有人眼中的孽种!
他不再停留,踉跄着向宫外而去。
在他跨出宫门的那一刻,身后却传来一点女子幽幽渺渺的歌声,仿佛在哼着一首久远的童谣:“hun色转呀夜色转呀,玉郎不还家,真教人心啊梦啊魂啊,逐杨花,hun花秋月小楼昨夜,往事知多少,心里面想啊飞啊轻啊细如发,新秋年年有,惆怅还依旧,只是朱颜瘦……天空飘着雪……谁人独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