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见琴笙默默颔首时,楚瑜瞬间闭了眼,直接埋着脑袋进他怀里,蔫儿吧唧地呜咽:“下次……还是用麻药罢。”
真是要了她一条亲命了!
琴笙道:“不着急,你先修养些天,让色料进了皮肤里。”
随后他俯身,避开自己肩膀上的伤口,将她小心放在榻上。
琴笙一贯好洁,此刻竟也不在乎她一身都是薄汗,只俯身忽然低头顺着她雪白的脊背,一路温极尽柔轻轻地吮上她的纤细的脖颈与耳垂,有些喑哑地道:“若是麻药效果过去了,试试另一种法子,也未必不行。”
再厉害的在楚瑜身上也不过一刻钟的效果。
何况麻药?
楚瑜正满心哀愁地想着她要是以后需要开膛破肚或者治伤的时候,还是干脆一棍子把她敲晕算了。
又陡然听得琴笙在自己耳边这般低喃,她微微侧脸,但见他看向自己的眸子里幽幽深沉之中有金光微现,她微微红了脸,只觉得耳根子都有些发热。
“青搂里的那种……法子?”她轻道。
琴笙微微颔首,一边轻吮着她的下巴,一边轻“嗯”了一声。
楚瑜犹豫了片刻,只感觉轻吻着自己肩膀的琴笙如猫儿在安抚人一般,心里很有些安慰与舒服,她默默地闭了眼,片刻之后,红着脸儿轻喘了一声:“嗯……到时候试试罢。”
反正……她就是怕疼。
只是这一路回程的船上,琴笙并没有再继续为她刺青,道是让她先养着。
但楚瑜每每见他在内舱里摆弄那些染料与到手的三幅图,几乎有些废寝忘食,便知他是在她竭力而为,只是不愿她多受痛一分,她心中便也觉得甜蜜,每每摸着自己肩头的那些痛仿佛也都值得了。
但求一心人,不过如此。
………………
云州城
一来一去,已经是霜雪又落时。
片片飞雪落满了乾坤院屋檐上的瓦片,晶莹剔透地压了一墙,腊梅与白梅都开了满院子,芬芳无比。
“这腊梅开得正好,倒是好入药呢。”伴随着窗被推开,一道小姑娘带着欢喜的声音响起。
楚瑜也走到窗边,见唐瑟瑟正伸手去勾那窗外的梅花,却想起另外一桩事情来:“风烟山上的梅花鱼,如今应该是肥了。”
他们刚刚回到云州,正是初雪的时候,如今回来半个月,雪就大了起来。
楚瑜看了看天色,便又吩咐唐瑟瑟:“一会去前面寻二娘、三娘,咱们去天工绣坊走一趟,顺便看看逸哥儿可曾回来了。”
唐瑟瑟点点头,又对楚瑜道:“叔叔那边已经在加紧研制上好的麻药,掌门放心。”
楚瑜笑了笑:“嗯。”
说话间,她穿上斗篷正准备出门,却忽听得一阵嘈杂,便见不远处红袖匆匆过来对着她行礼道:“小夫人,宫里来了旨意,请您过去接旨。”
楚瑜一愣:“宫里?”
她微微眯起大眼,她对这个宫里可没有什么好感,对方也从来很少下旨干涉琴笙,更不要说对着她下旨了。
莫名地,她忽然感觉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