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缩在男人怀里的女人,披头散发像个疯子一般,却又似一个充满恐惧的孩子抓住自己最后仅剩的一切。
冷洋垂下眸子,抬手轻抚了下她的头:“大人,我当然不会离开你,而你……。”
他顿了顿:“也并没有失去一切,咱们还有翻身的机会,宫里太后还对您有愧疚,她不是一直都认为您若是没有去云州,就不会出事么,只要这份愧疚没有消失,您就不会一无所有不是么,您比我更清楚这点。”
南秦月颤抖着,伏在他怀里,原本混乱的眸子里慢慢地清澈了起来,喃喃自语:“是……我还没有输的一无所有,我还没有为我的腿复仇……我的腿……我不甘心啊……不甘心。”
“您之前应该已经接到了消息琴三爷一行人从海上平安归来了不是么,他们就要上京了,若是他们知道那个设计将楚瑜带都琉岛的人是您,只怕琴三爷不会放过您。”冷洋叹了一声。
南秦月半靠在冷洋的怀里,眼底闪过森冷的目光:“宫少宸那人实在是个没用的东西,当初就说了黑弥绝不可以留下来,他却为了牵制楚瑜那个小贱人留下了黑弥,如今累人累己,也不知道楚瑜那小贱人到底有什么能吸引得那两个男人为她你死我活。”
她心中对楚瑜升起一种近乎本能的厌恶
凭什么,一个贱民而已,不过是借势走到今日,竟凌驾在了她们这些贵族身上!
她顿了顿,随后唇角弯起森冷的笑容:“哼,但是那个男人越是宠爱她,那么她就越是成为那个男人的弱点,琴三爷是不可触碰的存在,那也只是建立在他并没有弱点的份上,可如今我们都知道了他的弱点是什么,若是他可爱的弱点倒霉了,只怕他也没有时间来寻我的麻烦了。”
冷洋眼底闪过一丝异光:“听大人的意思,似已经有些计划了,莫非是之前国公爷来的那一趟,您献了策,属下看国公爷那日神色好了些。”
或者说,那日国公离开之后,那大半个月明月院里的炭火供应和吃食都好了不少。
“哼,那个老匹夫眼里只有他那个愚蠢到死的女儿,那又骄纵又没脑子的蠢货算是死在了琴笙手里,新仇旧恨,他什么事儿干不出来。”南秦月靠在冷洋的肩膀,冷冷地扯了扯唇角。
同样都是女儿,同样都是他的骨血,可是一个是他心头上的宝,不管惹了多大的事情,都会尽心去收拾,甚至不惜坏了他急流勇退,一世忠臣的英名。
另外一个女儿若是没有利用价值,就弃如敝屣。
南秦月眯了猩红的眸子,她依然记得当初自己爬上宫中顶尖女官的位置,在太后面前比南芝菁还得脸,权势极大,甚至有大元上官昭容的美称,直将南芝菁气得要死,也终于得了南国公的正眼相看。
然而自打自己的腿废了,既没有完成南国公暗中交给任务,也再无法进宫伺候,太后虽给了许多封赏,甚至给了她单独的府邸让她养着,却似含了一个告老还乡的意味,南国公看她的眼神就冷了许多。
偏偏这次楚瑜和琴笙又活着回来了,她对琴笙的手段还是很有些了解的,根本不敢单独地住自己在外头的府邸,只怕不知什么时候,脑袋就忽然掉了,更不敢回巴不得她去死的夫君家,只能眼巴巴地候在自己的父亲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