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笙见他还扯着自己的衣服,便抬手一扯,外头的那层被隼钦宁扯着的兜帽披风就被他扔在了地上。
他冷淡地从外袍子上踏了过去:“脏了,换一套罢。”
隼钦宁看着琴笙又坐回了软枕间,握着那披风的手背上兜帽子披风,手背都冒出一片青筋来。
“……。”
隼钦宁知道琴笙只喜着白衣,又极好干净,不知为了他备下了多少套白衣,还想着法儿去寻那好看的款式。
只觉得白色果然最衬他。
可是如今……
看着这套白袍,他却妖瞳里却闪过深深的气恨和羞愤。
他死死盯着琴笙,沙哑地开口:“你这是嫌本王脏么?”
然而软枕间的出尘白影早已闭了眼,仿佛全然无视了他的存在。
隼钦宁手臂抖了抖,转身愤怒地一把将那白披风撕碎,拂袖而去。
出得圆帐来,便迎面忽然见自己身边的侍卫匆匆奔了过来:“王,王……。”
隼钦宁心中一把邪火,抬手便劈头盖脸地朝面前的人抽了过去:“慌慌张张地,做什么,冲撞了神灵,等死么!”
那侍卫被他狠狠地抽了几鞭子,惨叫了几声,硬生生地扛了下来。
隼钦宁一顿残暴地抽打之后,这才气顺了,妖瞳阴沉地瞪着面前被抽得浑身颤抖的侍卫道:“喊什么!”
那侍卫倒也是个皮糙肉厚的,跪在地上咬牙强忍痛道:“二帐那里,来了客人。”
隼钦宁闻言,眉心一拧,看了眼那侍卫,提着鞭子转身就跟着去了。
隼钦宁的脚步声,一远,琴笙便睁开了眸子,起身走到了圆帐前,挑开帐篷,远远地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妙目里闪过莫测的流光。
隼钦宁跟着侍卫一路往二账而去,那里才是他居住的地方,琴笙的圆帐,原本是他的大帐,但他让给他,自个更是不被允许留下的。
他一走到门口,便看见了一道少年纤瘦的身影正蹲在他的帐前,见他过来,那少年抬起头,露出他尖尖的小脸和一双大得有些诡异的猫眼来,少年冲着他灿烂一笑:“巫王殿下。”
隼钦宁一看来人,便勾了唇角,却是对着自己身边的巫师冷道:“把这里的围了起来,什么人都能往本王的帐子里钻了,呵。”
巫师们立刻与侍卫们行动了起来,一下子就将少年连同他身边的人都围了起来。
看着那么多双虎视眈眈的眼睛,少年却浑不在意的样子,只笑嘻嘻地道:“哎呀,殿下放心,这一回我家主子可是只带了我们几个来呢。”
隼钦宁才不信他,只眯了眯眼,径自往二帐里去。
掀了门帘进去,果然就看见一道高挑的慵懒的身影歪在软枕里,正肆无忌惮地翻弄他的东西,那人虽然也是一身赫赫人的衣衫,却华丽非常,金线银线绣得辉煌华丽,项链也就不说了,耳珠子上还挂着一枚蓝宝石坠子。
赫金人一贯喜欢珠宝首饰,他们自己的首饰风格华丽奇诡,和他们制作的刀子一样远销西洋,但这产业大多数掌控在部落首领手里。
如今陡然见了这么一个白面净脸的中原男子做了华丽的赫金男子的打扮,隼钦宁虽觉得很是刺眼,却也不得不承认那人穿起来是颇好看的。
他冷冷地看着面前的男子,声音沙哑地开口:“你还来做什么,你休想动白!”
那人看着他却笑了,他脸色有些苍白,偏细长的丹凤眼眯成惑人的弧度,戴着硕大红宝石戒指的手指轻敲了下他自己俊脸,仿佛满是不解:“我说,巫王殿下,为什么你每次见到本少主都是这样一副防备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呢,我这等容貌风姿,也没差你圆帐里那妖神多少罢?”
“宫少宸,你真当本王百无禁忌么?”隼钦宁看着面前的人阴沉沉地勾了下唇角。
他是喜欢美人,也只喜欢,面前这个男人,却不是他钟情的类型,太过ian诈狡猾,一开始便满腹心机。
而隼钦宁面前的人不是大半年未曾出现在楚瑜和琴笙面前的宫少宸又是谁。
此刻听得隼钦宁这么说话,他便懒洋洋地叹了一声:“啧啧,隼钦宁,你觉得本少主是妖艳的贱货,难道那你圆帐里的就是一朵纯洁的冰原白莲花不成?”
他早些时候听过那小女郎在说起南芝菁事情的时候,说过些新奇有趣的词,当时他就觉得颇为形象,如今便信手拈来打了个比方,倒是真是嘴上百无禁忌。
“你房间里那才是正儿八经的白莲花,绿茶……什么来着。”他想了想,弹了下手指,一脸轻蔑地道:“绿茶婊!”
隼钦宁原本见他提起琴笙就心情烦躁,他的汉话是比隼摩尔要好些,但此刻哪里耐烦听他在那里说这些自己完全听不明白的词儿。
他心浮气躁,抬腿梭然一踢自己面前装水的瓦瓮,但见那瓦瓮就朝着宫少宸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