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居上风处,她身居下风处,再加上得了唐墨天的百年内力之后,她的听力简直不要太好,而封逸他们说话的声音可不算小,即使在这么喧嚣的杀戮修罗场上,她也能听得见对方在说什么。
而她也相信身边的男人也听到了他们说的话,她迟疑了一下,眼神有些复杂地转回男人的身上:“琴笙,封逸说的……是真的?”
她一直以为琴笙的身世够复杂,够悲哀和痛苦了,可是她不知道原来从那么多年前开始,她的原身和他就有了这样的纠葛,真真是一段……孽缘。
如果按照严格意义上而言,他是她杀母仇人之子,她也是屡次要置他于死地的敌人之女,可是……
“那又如何,你在乎么?”琴笙扣住她细腰的手微微一收,薄唇边泛起漫不经心的笑。
楚瑜闻言,顿了顿,也轻笑了起来,懒懒地道:“关我屁事。”
本来就关她屁事,就算南太后忽然发现她是遗落在外的女儿,都不关她的事儿。
琴笙低头在她耳边幽幽道:“我以为你会忽然痛苦地纠缠于是否要与我为敌,为你母亲报仇的煎熬里。”
“你以为我是水曜么,戏多。”楚瑜没好气地对着琴笙翻了个白眼,随后朝着琴笙轻嗤了一声:“不过真要追究,你这不是向我这个苦主肉偿血债了么,海王殿下?”
不说别的,连养大苏灵娘的苏老夫人都不曾打算向琴笙这个凶手之子追凶索命,她什么立场去演这一场戏?
水曜提着剑,刚刚挑开了一个扑上来不知死活的官兵,随后打了个喷嚏:“哈秋!”
琴笙静静地望着怀里的人儿一如从前的模样,忽然轻笑了起来,带着一点莫测,还有无人察觉的放松。
不是不介意的,他是敏感之人,尤其是在她的身上,他经不起一点可能失去她的可能性。
“你在乎不在乎,确实不重要,到底,你都是我的。”琴笙淡淡地道,声音凉薄入骨,也霸道入骨。
楚瑜轻咳一声:“嗯。”
他看向远处缓缓走过来的南国公,讥诮地扯了下唇角:“不过看起来,有人不这么想,大概是还想要认回你?”
楚瑜没有说话,只面无表情地看着走近了的南国公和封逸。
南国公看着楚瑜,神色几乎可以只用一个词来形容复杂到茫然。
可是在看见她身后靠着的男人之后,他的面容上闪过一丝狰狞,但最终还是强行忍耐了下去一般,将目光停在楚瑜身上,喑哑着开口:“小鱼……我……我……。”
我了半天,南国公却觉得剩下的那半句话是如此艰难地无法出口。
“你是她的亲爹,怎么这么句话很难说出口么?”一边一直不曾说话的廉亲王忽然轻笑出声,声音里带着一种诡谲冷意。
南国公看向一边的廉亲王,却见他被他的侍卫缓缓地扶着出来,南国公的脸色瞬间出现了一种诡谲的复杂与痛苦,不由自主地别开眼。
“怎么了,南飞烟,不敢面对本王么?”廉亲王看着他,忽然轻嗤了起来:“你不是要炸了这里么,别停,继续动手罢。”
楚瑜看着廉齐王,下意识地开口:“义父!”
“住口,本王没有你这种义女!”廉亲王忽然声音尖利了起来,一向平和的目光里闪过一丝狞色,看向南国公,笑容冰冷入骨:“南飞烟,你不炸是吧,要不要我替你炸,你在沙滩里埋下的每一处天雷弹,我都一清二楚,你下不了手,我来替你下手怎么样,说来没有我,你也弄不到这么多天雷弹罢,毕竟这些东西都被曜司的商行暗中垄断了,不是么。”
楚瑜愣住了,嘴唇翕动了下,却忽然有些茫然,心中有些空空的,她仿佛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廉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