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
待得两人远去之后,金大姑姑才冷冷地看向地上狼狈地试图爬起来的两人。
“你们够了没有,两个大男人,加起来年纪快要一百岁,还是这般不知所谓,复仇,你们复的什么仇,秋玉之已死,太女殿下焚尽了她自己就是换来这样的你们么?”
“你要杀就杀,你早就不是长姐身边的次官长了,呵呵。”廉亲王淡漠又狼狈地扶着自己的侍卫站起来。
南国公神色难辨地也站了起来,目光扫了一眼将他们全部包围的曜司武卫。
他们,似乎逃不出去。
果然,还是从一开始……
他就输了,几十年过去,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踏入那个别人的圈套。
秋玉之不可能不知道灵娘怀孕,却不曾告诉他,不过是因为厌恶南家,想要看着他痛苦罢了,甚至也许就那时开始等着算计他今日父女相残。
……
从一开始的秋玉之,到现在琴笙。
他从来都斗不过他们,斗不过啊……
秋御庭说他在所有人眼中是个愚蠢的小丑,而今日,他方才觉得自己像是命运手里的小丑!
“呵呵……呵呵……。”南国公闭上眼,低低地沙哑地笑了。
满满的黯淡,与恨意,更多的是……凄然无力与深深的绝望。
那些南国公的侍卫们死里逃生,而他们看着自己高大伟岸的主人,他佝偻着背影,颓然无力的模样,让他们忽然明白原来那个大将军终于老去。
就在这一朝一夕之间。
………………
琴笙抱着怀里的人儿,慢慢地走在了回院子的路上。
他垂下眸子,看了眼怀里的人儿:“在想什么?”
“阿笙,你……。”楚瑜靠在他怀里,忽然轻轻开口想要说什么。
“我不会动他们性命,不过有些苦头难免要吃,比如南国公,你的……我少不得要废了他的武功。”琴笙淡淡地道。
楚瑜闻言,抬头看她,有些无奈地一笑:“我也不知道他竟是我的……生身之父,我没有资格阻挡你减除隐患和……报仇,廉亲王若是一时糊涂,尚可宽恕,那南国公……,”
她叹了一口气:“你自行决断。”
南国公是他的仇人,害死了天鹰大营那么多人,利用南亭羽,与苏千城一起勾结赫金人,害死了金曜,还有后来种种恶行都历历在目。
她对苏灵娘也只有佩服,却没有任何感情,何况南国公?
曾经无比的厌恶那个男人,现在却只是深深地觉得那个男人的可悲。
琴笙抱着她进了屋子,将她搁在自己的腿上,抬手轻抚她的小腹,目光深邃地道:“这里有了我们的孩子,所以我愿意为他她祈福,少造杀孽。”
楚瑜一怔,感动地拉住了他的衣襟:“琴笙……。”
他温柔地弯起唇角,露出个漫不经心的笑容:“何况对于南飞烟那个男人而言,知道你是他和苏灵娘的女儿,却嫁给了我,还有了孩子,只怕才是最为痛苦的事情罢。”
这样活着比死去更要日日受尽煎熬,不是么?”
楚瑜:“……。”
她真是……太高看这位报复心极重的海王殿下了,不,应该是小心眼的猫儿。
她有些无奈失笑地摇头:“你这般直白地告诉我你的恶毒念头,就不怕我圣母心发作,怨你太狠,连我的……父亲都不放过?”
“你会么?”琴笙眯起眸子看向怀里的女子明丽的眸子,仿佛像是要望进她灵魂深处一般。
楚瑜闻言,丝毫没有犹豫地道:“不会。”
她虽然觉得南国公可悲可怜,但是那又如何,她依然不认为他是她楚瑜的父亲。
不说自幼,便无干系。
他做过的错事,并不会因为他的可悲可怜而消失。
那些死去的曜司武卫,她爱着的男人所受过的伤害,金曜的牺牲,先勾结漠北赫金人,又勾结倭寇,欲挟二十余万百姓性命逼杀于她……那些事情哪一桩、哪一件值得原谅?
她抬手轻轻取下他脸上狰狞的龙王面具,用细腻的手指慢慢地抚摸过他精致出尘的深邃眉眼,轻声道:“琴笙、阿笙……。”
“嗯。”琴笙似很享受她柔软手指抚摸过自己脸颊的感觉,妙目融金,静静地看着她,神色温柔而淡凉。
楚瑜叹息了一声:“你累么?你一定很累。”
因为此时,她忽然无比清楚又清晰地体会到了琴笙少年时的感觉来自自己在乎的人的伤害,仿佛一颗心都瞬间浸在冰水里。
而他的心在这冰雪霜剑里,沉浸了这么多年,只怕再炽烈的心,也成了一片永冻荒原。
她抬头轻轻吻住他的唇,缱绻地轻轻描摹着他的唇的形状。
“你在。”他抬手捧住怀里人儿的面容,缓缓地加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