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道。
“缘起,缘尽都不是外人可以干涉的。”
楚瑜顿住了脚步,看着霍三娘落寞的娇小背影,她们虽名义上将是伺候自己的女卫和死士,却是彼此可以性命交托,相伴多年的伙伴与亲人。
她从未看过她们身上出现这种悲伤与黯淡的情绪,她们该是骄阳大漠下,红衣胜火,策马纵情踏碎那些俗世红尘的骄女。
楚瑜忍不住红了眼,忽拔高了声音:“我不想干涉任何事,我只怕那些性情骄傲,只怕那些都不肯放弃的自尊,让有情人,你不回头,我不转身,然后走散在彼此的生命里,到了过奈何桥喝孟婆汤一刻,才后悔当初那些可笑的执着!”
霍三娘的脚步顿了顿,也不知在想什么,凉风轻轻撩起她柔软的栗色卷发。
好一会,她足尖一点,飞身离开。
……
“三娘会知道要怎么做,不管是争取,还是放弃,我们听她的可好,小姐,你该信她的。”霍二娘好一会,轻声道,语气却无比笃定,甚至带了一丝恳求。
楚瑜一顿,转过脸看向霍二娘,神色有些复杂。
霍家姐妹极少用这般语气唤她小姐,上次这么唤她,还是多年前大漠诀别,她们为了引开追兵与她兵分两路去当诱饵的时候。
楚瑜反手握住她的手,喑这嗓子道:“二娘,我……我只是想要看到你们幸福,霍尔牺牲了他自己想要换的难道不是你们的自由与幸福么?”
霍二娘淡淡地看着天边:“幸福不幸福,难道不是我们来判断么?为什么,一定要像你和三爷那样才是幸福呢,若是与一个相爱却不合适的人在一起难道就幸福么?”
楚瑜怔然,好半天,才闭了眼,苦笑着了一口气:“是我狭隘了。”
她是……不该以己度人。
……
三日后
微微阴凉得细雨落了一地,暑气儿仿佛一下就退了,秋日里的寒意悄无声息地蔓爬上来。
火曜漫步在海堤上,看着远方的浪潮,伸手轻轻拉了下自己的衣襟。
“来了?”
一道背对着他坐在海堤上的人影晃动着小腿,头也没有回地道。
“嗯。”火曜靠在栏杆上,淡淡地应了一声:“叫我来这里,有什么事么,绣坊和岛上都挺忙的。”
“忙什么,不就是要忙成亲的事么,我问过红袖,你们这一批要成亲的人啥都不用操心,只要操心怎么和小新娘们培养感情就好了。”霍三娘手里提着一个酒壶,懒洋洋地往酒杯里倒了一杯酒。
火曜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那不也是事么,毕竟一个月的时日,对于未来要共度一生的人而言,确实不长。”
“我见过你的小新娘。”霍三娘忽然眯着眼笑了起来:“那个小丫头,最多十六岁罢,温温柔柔,怯生生的样子,大约是没有想到你会选了她,吓了一跳的模样,不过看的出她还是欢喜的,为什么选她,并不是最漂亮的。”
那小绣娘大约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火曜星君给甄选做妻罢。
火曜沉吟了片刻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那女孩子名做桃夭。”
霍三娘有点不明所以,给火曜递了一杯酒,很有点好奇:“因为她叫做桃夭,所以你选她,你对桃子或者桃花有什么特殊爱好么,你我同睡一张床那么久,倒是不知道你还喜欢这些。”
火曜接了酒,轻品了一口:“桃之夭夭这句诗源自诗经,下一句是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霍三娘虽然是西域人,但这些年在中原时日长久,多少还是能听得出这些成语和诗词的意思。
她一怔,碧眸微眯,顺着海风轻捋了下自己的栗色卷发:“啊,我懂了,宜室宜家的女子啊,确实,红袖说那小姑娘是极老实的,除了绣活好,还做得一手好家事,想来确实宜室宜家。”
她顿了顿,忽然笑得有些暧昧,凑近火曜耳边,也不理会他忽然僵直的身子,轻道:“我跟你说,就我这阅人无数的眼看,你那小娘子未来必定是个好生养的,毕竟腰细,臀圆,是比念明要合适,毕竟念明的年龄在那里了。”
火曜避开了一些距离,冷冷地看着大海道:“休要胡言,念明掌柜不是寻常女子,我与她也早无干系。”
霍三娘叹了一口气,又喝了一口酒:“我说你啊,其实何必呢,就我来看,念明其实真的更合适你,过去的事就过去吧……。”
“砰!”一声巨响忽在霍三娘耳边响起,吓得霍三娘差点掉下海堤。
她蓦地转头一看,才发现火曜竟硬生生地把围栏给劈断了一大块。
他定定地看着她,眼底都是阴翳的火焰,仿佛几乎要忍不住喷薄欲出,将她一起焚烧殆尽,但语气却轻得令人害怕。
“你……这就是你要和我的?嗯?霍三娘?”
霍三娘慢吞吞地爬起来,低头看着脚下暗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