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少游笑了笑:“殿下,韦氏虽然任人唯亲了一些,可是说她们祸国殃民,显然是错了,她们还没有到这个地步。”
秦少游突然的一番话,让李重福愣了一下,他禁不住反驳:“怎么不是祸国殃民,若不是如此,又怎会杀本王的兄弟,魏王…你……”
秦少游脸色冷静,淡淡道:“有些话,本来不想告诉殿下,实在是殿下根本不需要知道,可是显然,殿下似乎对此一无所知,既然如此,那么臣就不妨直说了吧,殿下……的两个兄弟,不是韦氏所杀。”
“什么……”李重福脸色惨白,他不禁瞪大眼睛:“你……你的意思……意思是……”
秦少游脸色冷漠:“这一切……都是为了殿下,殿下莫非忘了,在卫州的时候,臣就说过,一定要扶立殿下克继大统不可?臣许诺过的事,一定会办到,殿下……臣还有大事要办,威武镇紧邻河南府,这都督乃是韦氏的亲族,因此,定会依附韦氏到底,臣……首先要做的,就是将其打垮,容臣告辞。”
李重福脑子嗡嗡作响,已经没有听不到秦少游说什么了。
自己的兄弟,居然不是韦氏杀得。
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才是真正的震撼。
他顾念兄弟之情吗?当然不会,甚至若是有机会,两个兄弟在自己面前,假若到了必要的时候,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将这二人杀人灭口,而李重福真正在乎的,却是秦少游的不择手段。
为了完成自己的许诺,便杀死了两个皇子,从而挑起天下人对韦氏的仇恨。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当真对自己忠心耿耿?这当然可笑的是,秦少游的话,表面上是表示了对于自己的忠心,可是弦外之音却是,我既然可以杀死两个皇子而眼睛都不眨一眨,那么就绝对不会在乎再杀一个,绝不会把你李重福也一并干掉,太子都可以死,你不过是二皇子,若是挡着他的路,杀了你又何妨?
这才是李重福真正觉得可怖的事。
李重福知道,秦少游的意思是,殿下请乖乖听话,如若不然……
李重福呆呆的坐下,良久良久,他没有说一句话。
外头的宦官小心翼翼进来:“殿下,该进膳了。”
李重福抬眸,谨慎的看了他一眼,这个宦官,是他从长安带来的,一向都在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他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脱口而出,可是话到了喉头,却又吞回了肚子里。
谁能保证呢?谁能保证眼前这个人,已经被秦少游收买呢?谁能保证,这个宦官对自己的忠诚呢?
这个世上……真正可信的人,从来都只有自己。
其实李重福从一开始,也不曾信任过秦少游,他来这里,也不过是和秦少游各取所需罢了,大家相互利用而已。
可是他原以为,自己利用了秦少游,却万万想不到,真正被利用,至始至终的那个人是自己。
他心里叹了口气,便微笑起来,如往常一样:“哦,是到了用膳的时候了,嗯……用膳吧。”
他不敢表露任何的情绪,长身而起,摆出平常时候的样子,眼底深处,却还是无法阻止的流露出一股深深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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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已经越发的热闹起来。
有了尉迟循毓做表率,东逃者日益增多,有不好关中的名士,有朝廷的重臣,有不少的勋贵,这些人都是携家带口,刚刚抵达了洛阳,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忐忑。
他们本指望去谒见二皇子,不过……二皇子显然不是说见就见,据说现在的二皇子,因为悲痛自己的兄弟,已是病了,因而闭门谢客,不肯见任何人。
好在……有迎宾馆在,足够打消他们的疑虑。
尉迟循毓如今摇身一变,已成了一个风头正劲的大人物,其实东逃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对秦少游看不上眼的,在这个讲究血统和出身的时代,秦少游显然不是他们自己人,何况加上了关东和关中的地域之争,这些东逃的人,没少给秦少游穿小鞋。
可是之所以东逃,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二皇子在这儿呢,还能逃到哪里去?其他的诸侯,实力远不如秦少游,又没有二皇子这个希望之光,这些人除了洛阳,几乎没有其他的出路,除非……他们愿意留在洛阳,也愿意跟着韦家一条道走到黑。
大家也怕啊,生怕那姓秦的反目,然后想起某某人从前曾经弹劾过他,某某人哪年哪月说了他什么坏话,到时候翻起脸来,强龙斗不过地头蛇,一家老小的性命,可都在这儿呢,自己是客,人家是主,可不是闹着玩的。
现在见到了红光满面的尉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