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画没有想到这所谓的“十指连心”苦刑,竟然是要一针一针的刺开她的指甲。
秦嬷嬷见着这场面,心痛如刀绞,“老爷,太太,您要罚就老奴吧,要刺就刺老奴吧!”
苏氏却是一脸的云淡风轻,“秦嬷嬷,知画可是有十个手指头,这一个手指头,怎么扎都能扎上几十针呢,这要扎掉十个指甲盖,怕是得废一个晚上的时间呢。”
“只要嬷嬷不急,那我这个做主子,当然也不会急。”
秦嬷嬷和知画听得这话,惊吓得脸色青白。
十个指甲盖被剔除掉,那是一种怎样锥心的痛,只要一想到指甲脱离肉的画面,那是比死更难熬的事。
如若真的没了指甲,知画这丫头日后还要怎么活。
秦嬷嬷慌乱不已,跪在地上,两眼浑浊,老泪纵横。
“老爷,太太!老奴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您们就开恩吧,你们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放过知画,老奴照做就是了,哪怕是要了老奴的命,老奴也绝不眨眼。”
知画是她唯一的女儿,这辈子的念想。让她看着女儿受这样的苦,或者是白发人送黑发人,那还不如自己死了去。
众人也算是看出来了,这秦嬷嬷倒真不像是知道实情的人。
苏氏发问道:“你替我做的那些事情,可曾告诉过任何人听?”
这样问,彼此自是知道问的是什么。
“如若太太说的是关于前太太的事,老奴用人头做担保,老奴真的是一个字都不曾透露过。”秦嬷嬷苦苦解释着。
如果她不曾说过,那谢静娅又会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知道的?苏氏绝不相信谢静娅一无所知,而消息的透露来源最大的可能性便是秦嬷嬷。
在奴才方面,活着的人里,除了秦嬷嬷知道事情原委,剩下的便只有王嬷嬷了。
见着苏氏闪过的眼神转向自己,王嬷嬷便向天发誓,“太太,老奴这辈子若是对您敢有二心,必遭天遣!”
王嬷嬷的忠心,苏氏还是很放心的,毕竟她全家人的命全握在苏氏的手里。
“既然没有,那就继续扎,扎到她们承认为止!”苏氏的眼神很是冷漠,眼神若有若无的飘向了知画。
知画一听到又要开始扎自己的指甲,身体擅抖不已。
“太太……求您了,不要扎奴婢……”知画哀求着,苏氏却只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知画见着苏氏无心放过她,她便将眼光又落在了谢静嫣的身上,跪在地上向她挪去,苦求着:“三小姐,求您看在奴婢伺候您的份上,请您饶了奴婢吧,奴婢定会做牛做马的伺候您,忠心您!”
她的苦求才一张口,谢静嫣抬起脚就踩在了她刚刚受伤的指甲处,眼神凶狠而可怕。
“贱卑,你也知道忠心的重要吗?”
谢静嫣的话,让处以痛苦中的知画忘了求饶。
王嬷嬷则拿起她的另一只手,狠狠的扎进去,拿出来,再狠狠的扎进去,连着数针。
“啊……啊……”才刚叫了两声,她的嘴巴就被苏氏给封了起来,那挠心的烧痛仿佛要将她身上的肉一点一点的割掉。
谢安邦却有些坐立不安,侧目一望,只见苏氏的表情一动不动。
“老爷太太,求求您们开恩吧,饶了知画,要折腾也折腾老奴吧!”秦嬷嬷跪地求饶着,猛的对着地上磕头,冰凉的地板很快便让她的额头沁出血来。
谢安邦有些摇摆着,苏氏见着后,便伸出手稳着谢安邦,用着只有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着他道:“这一次,听我的,绝不会错!”
苏氏甚少用这个绝对的口吻来跟谢安邦说话,所以,当她一出声时,谢安邦原本有些摇摆的态度暂时又压了下来。
苏氏对着秦嬷嬷道:“你与其求我跟老爷,倒不如求您的宝贝女儿,到底做了些什么事情。”
秦嬷嬷像是得了命令,对着哀痛悲情的知画,“知画,你若做了什么,你就招了吧,你就算是不招,她们也不会放过你的!”
“相信娘,娘不会骗你的!这会子,没有什么可以救你,别受这苦了,熬不下去你会没命的啊,我苦命的女儿!”
秦嬷嬷头发散乱,老眼浑浊,在这样的光线上望去,面目可怜又可憎。
知画只摇着头,哀嚎着,发出来的却只嗯呤之声。
王嬷嬷的手越发的下得重,最后一个用力,一个指甲盖从知画的手指处拨了下来。
知画那痛得麻木的眼神,仿佛跌进了地狱一般,惊恐地睁大着眼睛望向空洞的墙面,她痛楚的感觉到有东西从她的肢体里离开,那是比切肤之痛更绝望的痛。
王嬷嬷拨掉后,便扔下她的手,谢静嫣毫不犹豫的将踩在另一只手上的脚踩在了那被拨掉的手指上。
所谓伤口处撒盐的痛,跟这切生生的肉被踩在脚下来比,那简直就是小屋见大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