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但凡出身名门的闺秀,是断然不屑与人为妾的。
哪怕是普通的家庭,若有能力纳妾之人,嫡庶之间的区别都很大,庶出子女是绝无可能越过嫡出子女去的。
“宓妃你说什么混话呢,马姨娘跟柳姨娘那是你的长辈。”老夫人觉得自己今个儿指不定就得被宓妃给气死,而且还是活活的被气死。
马姨娘跟柳姨娘那是她做主抬给温相的,哪怕温相只碰过她们一次,此后她们就过着守活寡的生活,但好歹还是有几分顾忌她颜面的成分在里头,老夫人也就顺坡下,不再计较那么多。
好在这两个姨娘肚子争气啊,就那么一次就怀了孩子,虽然生下的是两个庶女。
但是这两个庶女模样生得不错,嘴甜又惯会讨她喜欢,老夫人指望不上宓妃,也指望不上温夫人,自然是要维护马姨娘跟柳姨娘,还有她们所生女儿的。
想她也是正室夫人,年轻的时候没少费尽心思对付夫君的那些个妾室,可算计来算计去,仍旧不还有二姨奶奶,三姨奶奶跟四姨奶奶生下了孩子,留在府中膈应她么。
纵使打心眼里瞧不起妾室,可老夫人却不能表现出来,还要表现得极为大度,极为维护马姨姨跟柳姨娘才行。
温绍宇受伤之后,温夫人不但没有被打倒,反而一点一点将权利都收回了自己的手里,老夫人如今手上是什么也没有抓到,心里的着急可想而知,故此,她越发不能让马姨娘跟柳姨娘被打压,否则她岂不是成了孤家寡人。
不不不,那绝对是不可以的。
“长辈?”宓妃莞尔,语气满是嘲讽,冷声道:“凭她们也配。”
怒极反笑,宓妃当真是被老夫人说出来的话给气得笑了。
她就不相信老夫人这个正室,在年轻的时候没有想方设法,费尽心思的收拾铲除已死去祖父的妾室,临老了这般不顾颜面的维护妾室,不觉可笑至极么,难不成这也算是一种报应?
明明心里恨极了妾室,打骨子里就瞧不起妾室,偏偏还要死命的护着妾室,这耳巴子打在脸上可真真是响亮极了。
“你”
“姨娘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比奴婢高贵那么一点点的奴婢,庶女又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奴婢所生的罢了,真要算起来,姨娘那种东西还没有普通的奴婢高贵呢,她们所生的子女在本小姐眼里,比起奴婢还要低贱。”
宓妃的话狠绝冰冷,字字如针,针针见血,不是她瞧不起庶出的,而是这些人就是那么不安份,就是明知不可为,偏生非要那么做。
她曾说过,只要她们不来招惹她,不去招惹她的母亲,她不会为难她们,可偏偏她们想要的更多,谋求的东西更是不少。
如此,也休要怪她不给她们一丝一毫的体面。
“那些做人奴婢的尚且知道以自己的微薄之力,干干净净的赚取月例银子过活,岁数到了嫁个管事小厮,好歹也是为人正室的。偏生就是有那么些个眼高于顶的,自甘下贱爬床不说,还自以自己有多么的高贵纯洁,简直令人恶心。”
无视马姨娘跟柳姨娘摇摇欲坠的身子,温雪莹温紫菱惨无血色的脸蛋儿,宓妃从容不迫,一再的发问,“但凡你们有那么一丁点儿的骨气,就不会自甘下贱与人为妾,就不会连带着你们所生的儿女也沦为见不得人的庶子庶女。”
砰
茶杯落地,茶水四溅。
宓妃仿若未见,又道:“别把你们自己说得那么无辜与高贵,又没人拿刀架在你们的脖子上逼着你们去爬床,去给人做妾,若不是你们贪慕虚荣,妄图一步登天,享受泼天的富贵,甘愿那么去做,谁又能逼得了你们。”
“妃儿”温夫人轻唤了宓妃一声,眼里有泪光闪烁,她整个身体都在轻颤,突然好想紧紧的将宓妃抱在怀里。
她跟温相两情相悦,互许终生,两家又是门当户对,端得是天作之合,天生一对。
可是老夫人偏生硬塞了这么两个女人来强加在他们夫妻中间,有些事情温相不知道,她也从没有说过,那就是这两个自甘为妾的女人,三不五时就到她的面前哭诉,说她们是被逼的,是无辜的,求她可怜她们。
然而,又有谁能可怜可怜她。
那时的她,正好怀着宓妃,如若不是这两个女人隔三差五的到她跟前哭闹,她是断然不会郁结于心,以至于害得她的女儿在娘胎里就落下了病根,甚至还早产来到这个世上。
今日听着宓妃声声将她们披在面上伪装的皮给狠狠揭开,温夫人那颗心里积压了近十五年之久的怨气,渐渐有些消散了。
“夫人,你受委屈了。”温相揽住温夫人的肩膀,敏锐如温相,此时也隐隐察觉到了一些什么,只是他不清楚个中缘由。
温夫人摇了摇头,强忍住落泪的冲动,她要坚强,她不能表现得比女儿还要懦弱。
以后对那些个胆敢欺上门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