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他们不是没有想过怎么破阵,怎么出去,怎么脱摆这样生不如死,划地为牢的日子。
可他们破不了阵,也曾想过借着外面送东西的空档强行挤出去,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最后他们总结出一个结论,那便是这索魂阵之所以叫做索魂阵,是因为但凡有生命的东西一旦被困阵中,除非破阵否则是任凭你怎么折腾都出不去,而阵外有生命的东西也进不了阵中,能送吃送喝进来,无非是因为那些东西都没有生命,是死物,因此可以来去自如。
认识到这一点,阵中之人都绝望了。
“你个妖女,本宫。本宫要杀了你”看到宓妃的那一刹那,珍月公主彻底的疯了,也忘了自己身在何处,青筋毕露的手抓起地上的佩剑不要命的朝着宓妃就冲了过去。
砰
啪
一重一轻两声巨响,珍月公主狠狠的撞在阵壁之上,又被狠狠的反弹回去,长剑摔落在地,发出一阵轰鸣之声,弹跳了好几下之后才静止下来。
“噗”被反弹回去的珍月公主如那断了线的风筝狼狈栽落在地,捂着胸口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殷红的鲜血不断从她的嘴里涌出来,蔓延开来的血腥之气一点一点刺激着众人的感官。
宓妃的步子迈得不大不小,不快不慢,步履悠然,无视珍月公主凶狠的话,也无视她疯狂的举动,仿佛无论珍月公主做了什么,都吸引不了她的半点目光。
似嘲似讽的看着珍月公主被弹飞出去,宓妃这才停在距离索魂阵三米开外的地方,双手环胸嘴角含笑,眸光清明冷冽的望着倒在地上不断吐血,人不人鬼不鬼的珍月公主,那笑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只觉被她那目光扫过,一股寒意就由脚底板直上脑门整个人是透心的凉,她那看向珍月公主的目光就好似在看一个不自量力的跳梁小丑。
不长不短的九天时间,硬生生将一个姿容娇美,明艳动人,气质雍容华贵,高高在上的珍月公主竟也是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一度濒临精神崩溃的边缘。
“咳咳咳”两个贴身伺候她的宫女已经被活生生的烧死在她眼前,那一声又一声,声嘶力竭的凄厉的惨叫声仍在耳边不断的回响,刺激着她,让她犹如惊弓之鸟一般,做什么都要小心翼翼的,生怕下一刻就会被那火也烧上自己的灵魂,然后痛苦的被烧死。
即便摔倒也好,甚至是死了也罢,都不会有人再扶她一把,又或者碍于身份敬着她顺着她,一个个都恨不得她赶紧去死。
死了,倒也干净。
镇南王妃的侍女照顾自家主子都忙不过来,又哪里还能看到她,更何况一直与她意见不和的镇南王,因她而被困于阵中,他比任何人都恨不得掐死她吧!
如果没有她,镇南王妃就不会遭这样的罪,受这样的屈辱。或许还会因为她,导致已经有了解毒希望的镇南王妃被云锦拒绝治疗,生生断了活下去的路。
一念错,步步错,终究是落得满盘皆输的凄惨下场。
眼看着周围的每个人都避她如蛇蝎,仿佛她就是那害人不浅的瘟疫似的,恨不得离她越远越好,珍月公主眼中不禁落下滚烫的泪来,心中苦涩不已,身体撕裂般的疼痛让得她的眼神开始涣散,模糊,竟是没了求生的念头。
“怎么,你以一个不受宠不受待见,在后宫默默无闻,仅是顶着一个公主之尊的身份,都能凭借着自己的心机手段谋略将自己不受宠且仅位居嫔位的母妃,一步一步让得她重获圣宠晋封妃位不说,还让自己被赐予了封号,身份地位与往日再不可同日而语,甚至更是为你的母妃出谋划策力压一直以来圣宠不衰的杨贵妃一头,一时间宠冠六宫,尽得景帝独宠。”宓妃比划的时候,温绍云充当了翻译的角色,谁让珍月公主是个不会武的,不然也没这么麻烦。
“这样的你,就这么死了,甘心吗?”
温绍云是连多看珍月公主一眼都觉得无比的厌恶,这样的女人早死早干净,可即便他觉得这女人该死,可还是将宓妃的话问了出来。
他又哪里知道,他的宝贝妹妹不遗余力的唤起珍月公主的求生意志,哪里是她慈悲心肠,不过只是不想让珍月公主死得太痛快罢了。
甘心吗?
她甘心吗?
珍月公主半躺在地上仰望着宓妃,只觉自己卑微如蝼蚁,而居高临下俯视低睨着她的宓妃,仿佛就是这天地之间的主宰,她要她生,她便生,她要她死,她便得死。
可怜她,竟是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不,她不甘心,又怎能甘心。
“咳。咳咳。”咬着牙,混着血,固执的往肚子里咽,她不要这样被宓妃如同打量一条死狗般的俯视着,即便此时她满身狼狈,如坠脏污泥泞之中,她也接受不了别人用这样的目光看她。
尤其那个这样看着她的人,是宓妃。
眼看着珍月公主涣散的目光